相思二字一出,蘇木兮腦中飄蕩著曾看過的詞句,情不自禁朗聲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月色下,少年如墨的長髮以玉冠束著,垂落而下的兩縷髮絲增添俊逸之氣。京城夜市街上華燈初上,清冷的月光下,翩翩少年郎面如冠玉,眉目如畫,澄澈的雙眸盛滿世間純淨,倒映在眼眸中的繁花似錦恍若過眼雲煙。粉嫩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望著眼前清新俊逸的儒雅君子,女子情不自禁羞紅了一張小臉。眼神躲躲閃閃,細聲細氣開口,“少年郎文采斐然,紅瑪瑙確有此意。若他日有女子與少年郎攜手共度,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蘇木兮唇邊綻放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意,手中摺扇微微抬起女子的下顎,眼中的澄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邪魅。“我看姐姐貌美如花,與我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身為旁觀者的風無痕,將一錠銀子狠狠放在攤位上。眼睜睜看著蘇木兮與女子旁若無人的調笑,他的心中極為不悅,黑眸中渲染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攥緊手中的紅瑪瑙手鍊,風無痕轉身便走。蘇木兮看著風無痕大步流星而去,將她拋棄在身後。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朝女子揮了揮手,追趕而去。
得知身後緊緊跟著的蘇木兮,風無痕放慢了腳步,任由她追趕上來。蘇木兮搶先跑到他的跟前,衝他眨了眨眼。“生氣了?”
本朝叱吒風雲縱橫沙場無人匹敵的風無痕,風大將軍此時此刻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他沉默不言,掩蓋在眼瞼下的黑眸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蘇木兮故作不悅,言語間繼續揶揄著眼前的男子。“你要送予心悅女子,我都沒生氣呢,你好意思生氣?”
“不該讓你著男裝的。”
風無痕近日傷勢痊癒,二人攜同上街遊玩。繁華的京城夜景迷醉了人眼,蘇木兮自從七夕夜以智謀取勝,得以出宮領略京城七夕之夜的盛景,之後一直念念不忘,且蠢蠢欲動。
在徵求完風無痕的首肯之後,她身穿月白色錦袍出現在他面前時,風無痕果斷的選擇拒絕。即便身穿男兒裝的她,同樣風姿綽約。
於是蘇木兮撒嬌賣萌,伶牙俐齒的雙重方針之下,風無痕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應允下來。誰知剛上街路過首飾攤子,蘇木兮果然不出所料的出么蛾子了。
看著風無痕滿臉寫著大爺不高興了,你趕緊想想對策哄我的傲嬌表情,蘇木兮差點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可儘管如此,她眼眸掃過周身路過的男女老少,展開摺扇,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可我喜歡,你管不著!憑什麼只許男子三妻四妾,只許男子流連煙花柳巷?偽裝成翩翩少年郎,我也能隨意調戲良家婦女,隨意出入京中聲名遠播的風月場所。”
三妻四妾?今生臥榻之側唯她一人足矣。流連煙花柳巷?若是見到期間的虛與委蛇以及花天酒地,那可如何是好。
風無痕想也不想就表示深深不贊同,及時將她的想法掐死在搖籃之中。“不準去。”
三個言簡意賅的字眼一出,蘇木兮不滿的撅起小嘴。之前得以出宮,她就興趣盎然的欣然前往,半路殺出來的風無痕,將她無情的帶走了。
“我老早就好奇逛窯子了,偏偏那次偷偷前往還被你拉走,實在是可惜。難得出一趟宮,我得一了夙願。”
上次她苦口婆心了許久,才說服了月芽打破約束女子的道德底線。以她的思維方式,正經人家的女子是不會出入此地的。
風無痕就算抽搐嘴角,也依舊是丰神俊朗的男子。蘇木兮言中的難得出宮,簡直是無稽之談。要知道自從他受傷之後,直到今日的痊癒,她都是親力親為,不肯懈怠。
想起前些時日蘇木兮衣不解帶的精心照料,風無痕語氣不自覺的緩上幾分。“正經男子不會出入那種地方。”
蘇木兮聞言啼笑皆非,萬萬沒想到風無痕的想法與月芽如出一轍不謀而合。興許與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這便是需要遵循的規則。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想要改變風無痕根深蒂固的想法實在是難上加難。於是她也不再執拗,選擇妥協。
“要我不去也簡單,半柱香的時間內讓我心情愉悅,我還是能稍微考慮下的。”她眨了眨秋水剪瞳,舔舔粉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