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螢幕亮起,聊天app的圖示上顯示著幾個未讀訊息的紅點。
點開一看,是班裡的同學發來的留言。
陸星川“還沒回來嗎?”
緊隨其後的是賀超,語氣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和顯而易見的緊張:“九哥!救命!今天晚上我約了那個網上認識的妹子吃飯,你必須來幫我把把關啊!成敗在此一舉!”
除了這兩位平日裡走得最近的朋友,還有幾條來自其他同學的零散問候和閒聊。
是的,溫九是個大學生。
只是因為他需要回家‘睡覺’,而學校離家不遠,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鐘,因此他並沒有住在學校宿舍,而是選擇了走讀。
溫九指尖在螢幕上敲擊,先回復了陸星川:“最近家裡有點事,暫時不回去了,我會跟學校請假的。”
最近不太平。
感染區生成的恐怖世界正在不斷變多,範圍也在擴大,官方雖然在盡力控制訊息,但各種傳聞早已甚囂塵上。
經歷了兩次恐懼世界後,學校裡那些按部就班的課程和日常瑣事,對比外面正在發生的劇變,顯得格外遙遠和平淡,甚至有些不真實。
他實在提不起什麼回去上課的興致。
當然,更深層的原因在於他自身的變化。
溫九不是沒有遠見,也不是瞎子,之前行動組向他發出邀請時,他之所以猶豫不決,遲遲沒有答應,主要是顧慮到自由受限的問題。
因為他每天晚上,都必須回到自己家睡覺,只有躺在家裡的那張舊床上,他才能在夢中見到早已過世的父母。
那曾是他疲憊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和寄託。
行動組的工作性質意味著隨時待命,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一旦加入,繁重的任務和不確定的工作時間,很可能讓他無法保證每晚按時回家。
失去那寶貴的夢中相會,是他此前無法接受的代價。
然而,就在前天,情況發生了變化。
該死的冷靜值!
它像一塊冰冷的橡皮擦,抹去了他夢境中的溫度。
他再也夢不到父母了。
那扇通往過去、與親人相見的夢境之門,似乎就那樣悄無聲息地關閉了。
既然夢境已失,那麼每晚必須回家的那個最根本的理由,也就隨之消失。
不過,他還是沒搞懂那個陌生女人為何會在他夢裡出現。
是某種替代?還是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