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風發現臺上溫度陡然增高,聶逆雨的氣勢也一股盛過一股。不明其意,飛身而退。
聶逆雨泛起一陣輕笑,道“你可聽過鳳者啼,萬物生;凰者鳴,萬物死?”
“未曾聽過。”隨著聶逆雨的氣勢一升再升,木生風再也看不見任何破綻。而這時臺上溫度越來越高,木生風心中也聚起一股躁意,只能強自按下。
“如今你見識了,宇木四重得見聖威是你的福氣。”話音剛畢,但見聶逆雨身後一聲鳴叫響徹大殿,一隻遍體玄黃的鵷鶵從聶逆雨身後高飛而出。
霎時,高臺融化,木生風和聶逆雨也跌落地面。但二人卻恍若無覺,倆人的氣勢不斷對撞,絲毫不顧周圍變化。
幸好齊渺石施手將他二人罩住,不然整個大殿都得融化掉。
鵷鶵啼叫一聲之後,便在大殿高處盤旋不停,偶爾降下蔑視的目光。聶逆雨的氣勢自鵷鶵出現後便不再增高,木生風卻已抵禦不住,只能堪堪護住身間三尺之地。聶逆雨自覺勝券在握,不急著將木生風絞殺,閒庭若步般說道,“有言,鳳象者五,五色而赤者鳳;黃者鵷鶵;青者鸞;紫者鸑鷟,白者鴻鵠。”
“今既見聖鳳,凡者為何不拜?”
一股不屈的豪氣在木生風心中升起,他大笑,“古人言,威武不能屈。某隻敬尊者,不拜貴者!”
聶逆雨大怒,空中鵷鶵也發出一聲飽含震怒的啼叫。但聽一聲“去”,鵷鶵向木生風急馳而來。
木生風只覺熱浪更盛,烈火伴隨著鵷鶵而來興而不息,自己已是身處威威煉獄。木生風抵耐不住鵷鶵的攻擊,瞬時口吐鮮血,大半衣物被燒燬。
聶逆雨嘆道,“你身子果真強橫,若是尋常人已是一抹焦土。”他不欲再玩弄木生風,高飛鵷鶵稍去即反。
生死已在須臾之間。
木生風忍下心中躁動,也不去看周圍的熊熊烈火,虛無的宇宙在他心中出現。
“《劍圖》第三式殑譚問劍,其一,暗夜恆星”
虛無的宇宙跨過心房,降臨世間。
但見烈火熄滅,鳳凰回返,大殿陷入終極的虛無。
一切生的死的皆有歸宿,皆守命運之序,皆尊無常之要,唯有那宇宙初開之恆星,她是初生之母,是寂滅之後。
眾人只看見整個大殿頓時暗了下去,即便是身沐火焰的鵷鶵也只得歸縮一隅收緊烈光,唯一的光芒來自木生風。他的身前出現一個詭異的白點,但就在眨眼間,白點砰然擴大。好似那天地初闢萬物未生之前,永恆閃耀的恆星自那虛空的華頂中誕生,一切的一切都屬於她。
在眾人眼中,白點變成白球,然後升騰,鵷鶵發出一聲悲鳴隨後湮滅,萬物的萬物都在白光籠罩之下。
木生風沉浸在問劍成功的喜悅中,他的心就如恆星般常在而平淡。他閉眼,萬物寂寥;他睜眼,萬物枯敗。
“小風,往天上放!”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木生風自虛空之王的冰虛璃夢中清醒,而那白球已經擴張成一個方圓六七丈的巨洞。
木生風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天上放去,但見白洞衝破殿頂,高飛數十丈,然後傳來一聲可怖的轟鳴。
木生風使用完這招,全身脫力,幾近暈眩,但還是強撐笑道,“這樣的球我能放十個,你敢試嗎?”
聶逆雨從驚慌中甦醒,也強笑道,“未必,我看你雙手戰顫,再無動手之力。倒是我,仍有斬你之能。”
木生風將手背在身後,道“我看你兩股顫顫,必是道心受損,再戰下去道心必定破滅。”
聶逆雨狠拍大腿倆下,道“我三劍必能斬你。”
“我亦有四劍之力。”木生風回道。
“我還能使五劍。”
“我六劍”
“我七劍”
...
“二十”
“二十一”
倆人嘴仗打個沒完,不多時已是再無舌戰之能,皆是大口喘氣。聶逆雨怕時間長了,木生風恢復過來,故強言道,“今日,算你我平手,來日再戰?”
木生風也是累得不停,事實上他再想使出‘暗夜恆星’還得等上許久。但還是強言道,“不可,你先鬆口,我勝你半成。”
聶逆雨不欲再爭,只說道半成便半成就飛身下了臺。不多時,曲黎劍派的人就灰溜溜離開了。
木生風只覺渾身脹痛,雙手震顫,待人離去後,也頹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