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面不紅心不跳:“那就是記錯了。”
“但是有一件事應該沒有弄錯,歷代三垣司指揮沒有善終者......”
風驪不假思索:“三垣司本來少有善終。”
謝宴接連道:“......就像歷任皇帝少有長壽者。”
風驪:“這話很危險。”
“實話而已,好奇一問,總不至於因此要治罪吧。”
風驪視線從謝宴面上掃過,看不出端倪。
“旁人不敢說,謝大人深受聖恩自是沒問題。不日另有喜事,大人可早做準備,就不叨擾了。”
......
“謝大人這邊請,當心腳下滑。”接引的內侍點頭哈腰。
謝宴此前沒少來被皇帝召見,但內侍如此殷勤的還是頭次。
“有勞公公提醒。聖上近日可好些了?”
“已有好轉,要是知道大人這般忠心一片,必然龍顏大悅。”
謝宴笑說:“太醫院院使早年在民間行醫時就有‘當世華佗’的美譽,有他在自是沒有問題的。”
內侍擺手:“哪裡是他!”
“太醫院原已有勝於院使者?有如此能力又深得聖上信任實在難得,敢問是哪位大人?”
“呃,”內侍環視四周後,故作自然說,“是奴沒說清楚,除了院使大人還有誰,就是他。”
謝宴:“是我沒聽清,唐突了。”
此後內侍收起得意神色,再沒多說,只照舊恭敬地給謝宴送入殿內。門合上後,內侍才哆嗦著擦掉額角冷汗。
殿內藥味並未消散多少,但瑞雲帝說話時中氣確實足了一些。
“現在朝上如何?”
“諸事政務在內閣、六部主持下尚能運作,百官各司其職,心願陛下康健。”
“上次不是說話很剛直?怎麼現在又說套話了?”瑞雲帝從枕邊拿起一摞奏疏扔到謝宴面前,“你怕朕受不住,有人不怕,費盡心思要遞到朕面前呢。”
謝宴撿起奏疏,裡面赫然寫的是立儲之事。
“陸宣芳的人、賀既的人都有,也有你的......”
瑞雲帝說到這裡時,謝宴剛好拿到最厚那本,洋洋灑灑數千字,結尾正是張恕的名字。
“你怎麼想?”
謝宴把奏疏一一撿起碼好:“儲君乃國之根本......”
“不說這個,”皇帝拍床板,“朕問你哪個皇子合適。”
“按祖制,當立長子。”
瑞雲帝扯出笑來:“出來吧。”
屏風後行出一華服少年,神情有些畏縮,但總體不失禮節。
“父皇。”
“景岐告訴謝大人,你想當這個太子嗎?”
皇長子景岐轉向謝宴:“謝大人,景岐愚鈍難當太子之位,且比之更心向山水風月。”
“聽見了?”瑞雲帝看向謝宴,“朕此前對他關心少了,沒想到這個孩子最像我。”
景岐溫順垂頭。
“你覺得剩下幾位皇子中誰最適合?”瑞雲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