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謝可頌隱隱覺得好笑。
他當然知道展遊的性格,正要將安撫的話說出口,卻聽展遊改了口風。
“但是巴黎的中餐是整個歐洲最好吃的。”
“嗯?”
展遊終於抬起頭,坦誠地看向謝可頌。他的眼裡有一點點的掙紮,像一匹習慣沖鋒的戰馬轉頭咬住自己的韁繩,逼迫自己停下來。
他一條接一條地說。
“我喜歡那裡濃厚的藝術氛圍。”
“覺得房租貴的話,你可以租我在巴黎的公寓。”
“而且巴黎有很好的烘焙學校。”
……
只要跟展遊提一句跟謝可頌有關的話,關於謝可頌未來的一百種設想就會從他身體裡飛出來。
口袋裡的手機始終在震,展遊沒管,不徐不疾地把謝可頌去法國後的每一條支線劇情都說給他聽。
謝可頌安靜地聽著,半途突然笑了一下。
展遊話音驟停。
“其實……你打斷我就行了。”展遊說。
“為什麼呢。”謝可頌淺淺笑著,“你只是在關心我吧?”
就是比較笨拙罷了。
謝可頌歪過頭,用眼睛對展遊傳達這個意思。
心裡憋的那口氣驀然散去。展遊幹幹地“哈哈”幾聲,最後釋然地笑出一連串。
謝可頌覺得這樣的展遊蠻傻的,卻也忍不住跟著笑。
漂亮話說說很簡單,真正下決心放對方離開又是另一回事
展遊永遠追求最短、最優的解。可是他現在發覺,如果人生是一部文字冒險遊戲,不管是好是壞,謝可頌都會好好把每一個支線結局都打通。
所有的bad ending都有意義,這是屬於謝可頌的“完美通關成就”。
“如果你需要的話……不,你不需要我也會給你。”展遊站起來,“我會讓人給你寫一份sot分析 ……至於怎麼選,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麼興師動眾。”謝可頌調侃。
“是啊。”展遊時常在謝可頌面前感到無力,“我也只能幫你這點了啊。”
“謝謝。”謝可頌指著展遊的手機,目含笑意,“但你可以走了。”
謝可頌把展遊推到園區大道上,站在原地,目送對方的背影越來越小。
“稍等,我馬上過來。”遠遠的,展遊對電話說,“嗯?我不要過來……什麼意思?好。”
他越走越慢,停下,又急匆匆地返回辦公樓。
“怎麼了?”謝可頌跟上去問。
“合規部門打電話來,倫敦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要在明天交易所調價之前把事情處理掉。”展遊說,“我現在回去一趟,晚上……”
晚上。
展遊陡地剎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