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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被拐兒童救回後,染上了一種怪病(下)

紐扣攝像機

我不愛住酒店,每次住酒店時都得檢查很久——你不知道房間裡住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是否有什麼潛在的危險。潛在的危險是指標孔類的偷拍或竊聽裝置——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影片或裸照出現在色情網站。更嚴重的是會被人用這些東西脅迫,在金錢或肉體上受到損失。每次住酒店,都要先做兩件事:一是檢查盜攝竊聽裝置;二是拿紙貼住貓眼——這讓我很煩。

為了一個得性病的男孩,我發著燒在泊州市的酒店住了三天。

11月16日,我接到一個委託。對方委託我找一個人販子——他朋友六歲的兒子被拐走過,救回後,發現男孩染上了性病。我和周庸從燕市追到泊州,在泊州找到這個人販子,我們扒下他的褲子,發現男孩的性病與他無關。

11月23日凌晨,趁著沒人,我和周庸用繩子綁著人販子,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打了110。報警中心問我有什麼事,我說見義勇為抓住個人販子,這人還有個乞丐團伙,裡面有許多被拐的孩子,讓警察來公用電話亭將他帶走。我們躲在電話亭對面的小區,十五分鐘後,一輛警車開了過來,警察將綁在電線杆上的人販子帶上了車。

周庸看著人被帶走後,問:“徐哥,他們能發現你用左手寫的那信吧?”

我說:“肯定能,警察審他前得搜身。”

從人販子嘴裡問出的東西,我都寫在了信裡——他有許多上家,也賣出過許多孩子,這些資料能幫警察省些時間。

但我們最關心的是人販子的上家,讓男孩染上性病的人——找到這個人,將他繩之以法。

據人販子說,這個上家很謹慎,聯絡方式只有一個手機號,打過去從來都關機——只能發簡訊到這個手機號,等他用別的電話回話。每次交易,都是用的支付寶轉賬——每段時間都會換個賬號。

我們打電話靠的就是基站

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4點,我們只刷了牙就睡著了,醒來已是中午。我把上家的電話發給了熟人私家偵探老孔。一小時後,他回電給我——電話卡是不記名的,但透過基站[1]

查到了最近幾次開機時的位置,都在燕市太興區的杜鵑路附近。掛了電話,周庸問我有什麼訊息,我說:“訂機票,回燕市。”

我和周庸下午就飛回了燕市。因為還在感冒,鼻子很堵,為了防止得中耳炎,上飛機前我在鼻子裡滴了幾滴***,但耳朵還是出了問題,聽人說話像隔層玻璃。下飛機後,我和周庸說得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開始調查。第二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我點了芝士榴槤蛋糕,他點了藍莓乳酪。

我們端著東西上了二樓,周庸問我從哪兒查起。

我說從支付寶賬號開始。“是查繫結的人嗎?”

我說:“不是,對方很謹慎,每隔一段時間就換個賬號,一定是用別人的身份證註冊的或是買來的被盜的賬號。這種賬號如果出售過,很可能在網上留下痕跡,如果我們找到賣賬號給他的人,就能透過對方找到上家。”

周庸點點頭:“那咱把人販子和上家交易的那幾個賬號,都查一下?”結果沒搜到這些賬號的出售記錄,卻發現了一個****。這個論壇裡所有的版塊都需要VIP才能看,充值VIP必須給一個賬號轉賬——這個賬號,正是上家交易用過的那個。

周庸翻了翻:“還不便宜,一年會員要三千五百元,咱需要買會員檢視一下嗎?”

我說:“別浪費錢了。一般這種網站都是騙錢的。你買完會員後會發現什麼也看不了。等大家都知道他是騙錢的了,他就把這個網站關了,再做個新的,繼續騙錢。”

為了確認,我用域名查詢系統查了一下這個論壇,域名註冊時間是一個月前,果然是個新網站。上家用這個賬號和人販子交易的時間是半年前——應該是棄用了之後,又被賣給了做這個網站的人。

周庸:“現在怎麼辦?咱手裡只剩下電話這條線索了,他還不開機,發簡訊說想買孩子也不回。”

我點點頭:“只能用笨方法了。”

定位到上家電話的基站,是太興區杜鵑路的移動基站。按照相關規定,該地區的基站能輻射到的範圍是0.2平方公里——有很大可能,上家就住在這個小區裡。

我告訴周庸,從明天開始,就到附近蹲點,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我讓老孔一直盯著這號呢,他一開機,咱就給他打電話,看能不能正好碰見他。”附近的人流量不算大,院裡人不多。我和周庸轉了整兩天,沒碰見什麼可疑的人,倒是被保安懷疑了,問我們是幹嗎的。我隨口說了一個,他看我答得很快,也不慌張,點點頭就走了。

周庸目視保安離開:“徐哥,這也不是辦法啊,沒找到目標,咱倆成目標了。”

這時老孔給我來了個電話:“你讓我盯的那個電話,開機了。但已經不在燕市了,在萬里縣。”

移動基站在城市的覆蓋半徑只有二百米,但到了郊區或農村,這個覆蓋半徑就變成了三千米左右。老孔給我定位的那個基站,覆蓋範圍內只有一個沃土村——如果上家不是在路上,那他一定是去了這個村子。

用地圖查了一下,這個村子離燕市只有三百多千米,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開了一輛低調的車。把油箱加滿後,我們上了高速,開往沃土村。周庸開車很快,三個半小時後,我們到達了沃土村——除了聽到幾聲狗叫之外,整個村子不見一個人。

周庸:“徐哥,這是什麼情況?集體蒸發了?”我說:“這應該是個空心村。”

周庸問我什麼是空心村。

我解釋了一下,農村的青壯年都去城市打工了,除了過年,其他時間基本不在村子裡,整個村子只剩下老人和孩子——這種現象就像大樹空了心,所以叫空心村。

周庸點點頭:“那咱怎麼找那個上家?”我也不知道,先找個人問問。

開著車在村子裡轉了一圈,在村頭遇見了一個老頭兒。我下車問他有沒有陌生人來過。老頭指了指身後:“來找黃校長的吧,順這個方向,開個幾百米有個小學。你們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我和周庸按照他指的方向,開車去了小學。學校是個三層的樓,門口停了兩輛沒有牌照的車。這兩輛車很可能和上家有關。

我們把車停在旁邊,一個穿著西褲襯衫、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從學校裡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周庸的車,過來和我們握手:“燕市來的,怎麼沒摘牌子?”

這話說得很奇怪,我順著說:“路上忘了,您是黃校長?”

他說:“是,第一次來吧,沒有預約?你們的推薦人是誰?”

我說慕名而來,沒有推薦人。他皺皺眉:“你們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