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興又提過一桶水,放在陸遜面前,示意他洗洗身子:
“你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才對啊,因為你也跟我們一樣,到來這兒了啊。”
“這是改變命運最後的希望,誰不想試試呢?”
陸遜愕然,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竟然把這間如煉獄般的學府當成了改變命運的最後希望,所以即使遭受了如此多的不公,他也不願離開,這是何等的悲哀。
然而更悲哀的是,這學府裡的所謂老師們,似乎除了利用這群學生的勞動力之外,並沒有教給他們任何有用的知識。
冰冷的水流淌過陸遜的身體,傳來一陣刺骨的寒冷,然而即使如此,也遠遠不及他此刻內心的寒意。
濮陽興累了一天,很快便沉沉睡去,陸遜卻久久不能入眠。
想不到自己隨著俞涉徐庶等人,費勁心血設計的“官學”,硬生生被某些人給搞成了中飽私囊的“私學”。
正在他想著如何深挖出背後的真相時,突然院子裡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陸遜穿好衣服湊到門邊,透過月光看見幾個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在往西廂的一間屋子裡打探。
難道是黃智昧知道自己在這,想要謀害自己?他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劍,悄悄守在門口。
只見那幾名黑衣人身手頗為敏捷,幾個騰挪便從第一間屋子出來,進了第二間屋子。
陸遜手心不禁冒出一陣細汗,他在軍中待得久了,一眼便看出這幾人身手不弱,即使放在俞涉軍中也比一般計程車兵要強出不少,憑他手中的短劍,肯定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那幾人從西廂一間間尋了過來,顯然還沒找到人,陸遜越發篤定這幾人就是衝著自己而來的,現在想逃也來不及,只得趁他們進門那一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拼個兩敗俱傷。
隨著黑衣人慢慢走近自己這間屋子,陸遜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在來上虞之前他早已設想過自己會遇到的各種危險,當臨到頭時依然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只聽“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陸遜從下而上一劍刺了出去,眼看開門那人就要被透胸而過,他竟然在間不容髮之際使出一記後空翻,生生避開了陸遜這一劍。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從兩邊各刺出一劍,陸遜收招不及,只得挺劍往上一擋。
那兩人並不想弄出太大動靜,所以不待兵刃與陸遜的短劍相交, 各自收劍,反而伸手一抓,便搭上了陸遜肩頭。
陸遜只覺雙肩一麻,短劍不由得脫手而出,最先遇襲的那名黑衣人見狀趕緊上前接住短劍。
“咦,這是先生的短劍,快收手,別誤傷了先生!”
陸遜只覺這聲音頗為耳熟,開口問道:“來人可是張龍?”
那黑衣人聽到陸遜的聲音,連忙扯下面罩,不是那張龍還能是誰?
兩人相視尬笑,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跟自家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