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溫熱的氣息靠近趙華，趙華聞到樂師身上梔子花香，“師傅，是不是梔子花開了呀!”

“你鼻子挺靈的，是的，想不想去出去看看。”樂師邊修琴，邊和趙華笑言，他將琴調松，拉出裡面的琴絃，系在琴頭，絲毫不顧室內的人，彷彿他們不存在一樣。

樂師看著周圍的人，他們都待她有惡意，便找了個藉口道：“琴弄好了，我帶你出去。”樂師想來課程了上完了，接著言語道：“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了，你們都回家吧！”

“可是我看不見。”趙華突然沮喪，她知道樂師是在幫她，可是，想要快速離開這裡，靠盲棍是無法辦到的。

“師傅就是你的眼睛，走。”樂師眼裡盡是溫柔，他拉起趙華，越過大院的亭落，穿過一間間閣樓，“我們道門口了。”樂師攙扶趙華上了馬車。

趙華聽見外面熱鬧的聲音，好奇街道景象，“師傅，你跟我說下街道的景象。”趙華拉著樂師的衣袖。

“好，不過師傅無法說出來，所以師傅刻出來了！”樂師將雕刻好的模型遞到趙華手中，趙華摸過木雕，樓閣、人海，店鋪，偶爾有隻貓、狗，趙華咧開嘴笑了。

“師傅，我都看到了！看到了！”少螢第一次感覺被愛，熱淚盈眶。

“師傅帶你去吃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梔子花！走！”樂師把自己臉摸黑，把趙華臉摸黑，“這是什麼！”

“墨汁！”樂師摸完，就拉起少螢，下了馬車。

二人肆意的奔跑在街道上，樂師帶她從街角吃到街尾，去看戲，聽說書先生說書，完全不顧周圍的人異樣的眼光，一個是真的看不見，一個是不想讓世人看見自己的容貌。

“這就是梔子花，你摸摸她。”樂師拉起趙華的手。

趙華觸碰到圓的花蕾，重疊的花瓣，這時一匹受驚過度的馬兒跑來，“小心！”樂師和趙華掉入旁邊的陶缸中，臉上的墨汁褪去，所謂公子傾城絕色，勝過佳人，街上的人一瞬間就認出，那是樂師，傳聞中那個容貌極美的人，看見他拉著趙華的手，人群難免嫉妒，而大部分的人，聽說樂師現身在街道上，都慕名而來，一時圍得水洩不通，而人們的嘴，更是惡毒至極，所謂得不到就要毀掉，就像此刻的場景。

“！”

“醜瞎子！”

“真不要臉！”

群起攻之，樂師擋在趙華面前，人們一時激憤，拎起手裡的東西，就是亂任，偶爾還有棍棒，趙華覺得背脊很疼，被亂棍打得疼。

而樂師，全力保護趙華，他想護她周全，縱使世人罵她。

棍棒落下，趙華聽見樂師的疼痛聲，摸到他的手腕上，有些地方腫了起來。還有口裡的鮮血滴到了自己的臉上，她聞到了血腥味，還有樂師的汗味，她不停的哭泣，向眾人求饒道：“你們防過他吧！放過他！你們這些畜牲！”

“華，你不要害怕，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了，我喜歡你，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娶妻，此生能護你周全，我死也足兮。”樂師用雙手抱緊趙華，將她護在自己懷裡，趙華慢慢的感受到樂師的體溫和氣息，在慢慢變弱，變得越來越輕，最後變成冰涼的屍首。

“死人啦！”一箇中年男子發現不對勁，樂師已經一動不動，趕緊將棍子丟了，棍子落在地上，敲擊出砰通的聲音，而這一聲，讓趙華髮怒了，她仰天長嘯：“啊！”

眾人見樂師被打死，慌忙逃散，趙華摟著一具冰冷的屍首，街道上不久傳來悲慼的嗚咽聲，聲音聞之淚流，聽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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