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全哈哈大笑:“這一戰,打出了我大周的威風,自此之後,四方蠻夷都不敢再輕視我大周!”
“此乃陛下之福,大周之福,亦是萬千黎民之福,臣為陛下賀,為大周賀!”
“行了行了,吹捧的話不必再說。”趙宗全擺了擺手,旋即面色變得凝重:“創業不易,守業更難,如今交趾已滅,如何處置後事,二位卿家有何高見?”
彭時喝了兩口醒酒湯,躬身對道:“陛下,交趾之地,如今雖已入我大周,然此地素為蠻夷竊據,周人稀少,數十個交趾人,才有一個周人,若不善加治理,恐怕早晚叛亂復起。”
“卿家所言,正是朕之憂心所在。”趙宗全聞言頷首。
“欲要一勞永逸,也只有移民實邊這一條路。然而交趾偏遠,百姓多不願遷移,必須朝廷出面。但這樣耗費人力物力不說,百姓也難免怨聲載道,好事說不定也會變成了壞事。”
“陛下聖明,臣等也是憂心於此。”彭時應聲道,隨即頓了頓,看向盛長楨,笑道:“不過盛侍郎卻是另有妙計,陛下或可一聽。”
“哦?”趙宗全頓時來了興趣,問盛長楨:“盛愛卿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盛長楨躬身一禮,隨即昂然挺身道:“臣之計策說來也簡單,與其朝廷驅使百姓背井離鄉,不如讓百姓自願去交趾謀生路。”
“自願?怎麼個自願法,說得具體些。”
“交趾沃土千里,無人耕種,百姓不願前去,無非是不知其情,畏其路遠,不願背井離鄉。這就需要一批敢於冒險跋涉的先行者,用他們的親身經歷來告訴百姓,交趾是一片寸土寸金、亟待開發的熱土。”
“先行者?”
“正是,臣以為著先行者應當是國中的商賈。商人逐利,只要利益足夠,距離完全成不了阻礙,朝廷要做的,就是以利誘之。”
“那麼,利從何來?”
“利在海門!海門是交址大河紅河的出海口,內通紅河,外聯北部灣,乃河海一體之航運樞紐。若在此開港通航,遠貿東洋南洋,其利何止數倍,商人必然趨之如騖,紛至沓來。”
“你是想開海!”
趙宗全勃然變色,質問盛長楨:“你可知太祖祖訓禁海?你這是要朕違逆太祖麼?”
“臣不敢。”盛長楨道罪一聲,旋即面不改色道:“然而世上從無一成不變之法,時移事遷,萬物更迭,若一昧抱殘守缺,頑固不化,只會自取滅亡罷了。陛下賢明果毅,定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趙宗全開拓進取,顯然不是墨守成規、因循守舊之人,否則也不會有禮議之爭了,盛長楨這話卻是正正說到了他的心裡。
他面色緩和了些許,又問道:“這話倒是有些道理,不過,即使朕允了你,朝臣們恐怕也不會同意,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開海之事,違逆祖訓,必然會引來朝臣們激烈的反對,畢竟道學先生是永遠都除不盡的。
禮議之後,趙宗全固然是掃清了反對派,但也讓朝堂頗為空虛,所以,趙宗全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掀起一場朝爭。
盛長楨粲然一笑:“交趾並非大周本土,於此開海,自可不循舊例,因地制宜。如此一來,朝上諸公又憑什麼反對呢?
而且包景年現駐紮海門,若是海門貿易興盛,便可命他設卡收稅,只要源源不斷的銀子入到國庫,各部的大人自然就會明白海貿的好處,日後國內想要開海也就不難了。”
《騙了康熙》
趙宗全略一沉吟,立刻心領神會,指著盛長楨笑罵道:“好你個盛長楨,原來在這等著呢!也罷,朕就允了你,在海門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