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陸成都覺得自己人也不老,心也不老,一直都挺正能量的。但不知如何,今天的心思卻有點兒不寧的意思。
這種感覺,在畢業季,畢業之後,住培期間,陸成都很少擁有過。
似乎有一種淡淡的梗咽感,充斥在喉嚨間,吐不出來又吞不下去的,有點兒堵。
你要說是因為林輝的離開吧,陸成覺得自己這一輩人啊,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哪一次臨近畢業,身邊的同學,朋友,甚至是以前自以為的最好的朋友,最終都漸漸走著走著就從來沒聯絡過了的?按理說,這應該是司空見慣了才對。
而且現在的林輝,已經算是獲得了獨屬於他的重活機會,陸成也應該為林輝的重新出發去尋找新的生活,去尋找他的生活給高興才對。
也興許是陸成開始漸漸地心態變得老了些吧,才會有不少的難捨情緒。
陸成上總住院的時間是九月一號,湘雅二醫院新學期的迎新晚會,定在了九月五日,也就是週五晚上舉行,按照慣例來迎接新一批的學生。
在真正地九月一號,陸成開始值班之前,閔宏再一次地打電話給了陸成,和他確定了,他是不是最終還是要在急診創傷中心做住院總,其實他給陸成之所以安排在了骨四科,就是看骨四科的工作量不大,專門為陸成寫論文和搞科研留足的時間。
雖說,陸成讓給方泥馨,那是出自於其他的原因,但閔宏還是希望,陸成能夠慎重考慮,畢竟下個月後,湘雅二醫院的骨科,就沒有林輝這號人物了。
陸成該怎麼去畢業的事情,以及林輝之前帶的那些研究生和在讀的博士,後續該如何去進行學習和研究,都需要他這個名義上的課題組長開始接手來一一安排的。
陸成也是閔宏需要周到考慮的因素之一,所以閔宏才要更加為陸成而上心。
陸成當然說:“是的,師父,我已經決定好了,也考慮得很清楚了。明天早上,我會去李東山教授組那裡,接過總住院的位置。”
已經有了決定的事情,陸成從來都不糾結。
到了九月一號,也正好是週一的這個時間。
陸成早早地就來到了精衛樓四樓的急診創傷中心,陸成穿著一套前兩天與方泥馨剛領的白大褂,胸前掛著的也是新領特製的骨科總住院的胸牌,到醫生休息室的時候,發現鄒謙就正好在裡面雙腿叉著八字睡著大覺。
說起來,鄒謙也是夠慘的,在急診外科的總住院位置上,足足搞了五年還是六年來著,真是辛苦了他了。
估計啊,昨天的那一覺,還有今天晚上即將睡的覺,是鄒謙覺得最安穩的一覺了。
陸成沒去打擾鄒謙,只是默默地把屬於本來屬於鄒謙的,被他掛在胸口的總住院老式洛基亞硬殼手機給取了出來。
可讓陸成沒想到的是,他之前推門那麼大聲音,鄒謙沒醒,他剛碰到鄒謙左邊的胸口老總手機,他就醒了,用手下意識地操起手機就往耳邊塞。
睡意朦朧地說:“喂,什麼事兒?”
“知道了,發資訊!”
這兩句話熟練得簡直讓人心疼。
TM的就有人打來電話請會診了麼就發資訊?
陸成皺了皺眉頭,然後又看到鄒謙在那裡左手把手機緊緊地捏著,右手就去搓眼睛,而且雙眼撲閃撲閃地眯了一會兒,然後趕緊一坐而起。
“小陸?你什麼時候來的?!”鄒謙明顯還不知道之前根本就不是會診電話,而是陸成碰了他的手機,有了輕微的震動,就被他誤以為是電話的震動,生物鐘到了自然醒來。
“謙哥,沒會診電話,剛剛是我看你睡得太熟,就不想打擾你休息,想把那個電話拿走的。沒想到你就醒了。”
陸成也沒去笑話鄒謙,現在鄒謙的生活,也就是他即將迎接的苦逼生活,有什麼可笑的?
鄒謙眯著眼睛,開啟自己的手機,迷迷糊糊眨巴眨巴嘴,道:“哦,今天都一號了啊。那我可以去交總住院班了啊。”
“你看到小方了嗎?你怎麼在這裡,你不去骨四科了嗎?”鄒謙顯然還不知道陸成和方泥馨換了科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