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地關了電腦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輕輕顫抖著,開始不安的在屋中走來走去,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被世界拋棄的人,可即便如此也想要一個屬於他的人,哪怕那個人博愛著很多人,哪怕那個人無法靠近,哪怕那個人……
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
他該怎麼樣才能變得漂亮一點?
少年輕輕掀起襯衫下襬,一雙黑眸打量著自己身上的疤痕,他不懂什麼叫美,卻知道花是美的、鳥是美的,山水亦是美的。
這些雜亂的疤痕啊,如果能連成一副山水畫卷,應當就不會那麼醜陋了吧?
姐姐一定會喜歡吧?
殷岐輕輕撫著那一道道傷疤,視線落到桌子上的剪刀,可他不會畫畫啊,如果“畫”得更醜了怎麼辦?姐姐會更討厭他的吧?
他應該練習一下,對,等他的“畫技”練好了,“畫卷”也結成痂了,他就可以去找姐姐了吧?
少年找到了答案,頓時精神煥發,細碎的笑聲從薄唇間流瀉,那麼幹淨又純潔,可幽黑如深海巨獸的視線,卻一點一點的、緩緩移動到了角落。
……
傍晚,薑糖為了避免陸殷齊又磨嘰,故技重施的把飯扔下就氣沖沖的跑出了辦公室。
陸殷齊那句“你等會兒”才說了一個字就被門“嘭”地一聲嚇得心口一跳,由於長期的睡眠不足他的神經比較衰弱,緩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無奈的望向面前的飯盒。
看來是真生氣了。
不就是說了句讓她少玩點遊戲……也不至於生這麼久的氣吧?難不成還要自己哄才肯不發脾氣嗎?
陸殷齊雙手交叉撐起下巴,開始思考這件事到底是誰的錯,可不管怎麼思考,他都覺得……自己好像確實多管閒事了。
對方又不是他的女兒,他管那麼多幹嘛。
沒錯,管那麼多幹嘛,雖然是救命恩人,但又不是他求著她救的,嗯,不管了,也許她生幾天氣就氣消了,大不了再給張黑卡得了,別的總裁不都這麼幹麼?
可陸殷齊心裡還是不太舒服,喝了幾口粥就沒胃口的推到了一旁,盯著電腦裡的檔案看了很久,最終視線還是落到了那些粥上。
良久,他開啟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我吃完了。”
正拿著私房錢開小灶涮火鍋的薑糖:……
這才幾分鐘!她才剛開始涮!一口還沒吃呢!火鍋天大地大第一重要懂不懂!薑糖氣呼呼道,“先放辦公室裡吧,我陰天去拿。”
“現在,不然黑卡沒收。”
薑糖蹭地站起來,火鍋是什麼?有黑卡香麼?當然是黑卡最重要了!
薑糖喊來老闆叮囑給她留著鍋,便匆匆趕回路易傳媒,正要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急剎車,從小包包裡掏出一瓶香水噴了噴。
不能被老闆發現她開小灶!
聞了聞身上沒有火鍋味了,她才木著臉進了辦公室,面無表情的開始收拾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