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立刻晃動,蹬蹬蹬的飛跑穿過換衣間,衝進大臥室。
當視線落在洗浴間裡,畫面一下子定格了。
熱氣騰騰的雙人浴盆裡露出西方男子赤果的上身,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臉白的像紙,整個人一動不動。
手臂搭在浴桶外,低垂的手掌上滿是血汙,中指尖還掛著一滴血珠,一大攤血泊凝固在防滑瓷磚上,呈現出黑紅色。
血泊裡躺著一個白色塑膠藥瓶,朝上的標籤露出藥名。
阿司匹林。
“……爸爸……爸爸……爸爸!”
畫面立刻模糊了。
“爸爸!”
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刺入耳鼓。
神宮誠悄然調小了音量,才發現胳膊被一隻嬌小柔軟而又冰冷顫抖的手握住了。
他拍了拍夜櫻雪的手背,無聲嘆氣。
八歲的妃奈親眼目睹父親自殺的慘狀,這種痛苦就算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也讓人揪心。
哭喊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畫面清晰又模糊再清晰再模糊。
終於,畫面走近躺在浴盆裡的男子,看到了一道道黑紫色的鞭痕遍佈胸前、腹部以及泡在熱水裡的大腿、小腿。
顫抖的小手撫摸著血痕,“你又惹媽媽生氣了是嗎?”
“媽媽又罰你了是嗎?”
“可是你說不疼的,你說你能忍受的。”
“你說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忍,你說要看著我長大的!”
“爸爸……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自殺,你等我啊,你等我長大啊!”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
畫面被捂住,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出不停的抖動;她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好久好久,畫面裡終於出現影像。
地面上有張信箋,【妃奈對不起】。
當視線再一次清晰,焦點凝聚在走廊盡頭的粉紅色臥室門上,對兩旁的僕人以及穿著華美晚禮服、匆匆跑上樓的久邇夏姬視而不見。
回到臥室,緊緊關上了門,似乎想把一切都擋在外面。
爬上床,抱著毛絨比熊犬,畫面變得一片漆黑。
好一會兒,傳來一聲悲泣。
“懦夫。”
“你是個懦夫。”
“男人都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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