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磨硬泡到現在,其實宇文信內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夜風雨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還有一分鐘就得走了,你要不要說?”
宇文信內心糾結,最終咬咬牙說道:“風谷主其實並不覺得我爹會乖乖交換,只要我爹有什麼可疑的舉動,風谷主會立刻撕票!”
夜風雨聞言眉頭微皺,似乎有些棘手,風谷主這麼做確實沒有問題,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並沒這麼簡單,問道:“就這?”
這是正常綁架犯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風嵐應該不是正常的綁架犯,也有可能有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並沒有讓宇文信聽到。
果然,宇文信點頭說道:“就這些,夜風雨,我爹到底什麼時候來救我們啊?”
夜風雨頓時面露為難之色說道:“你都說了,你爹要是有什麼可疑的舉動,你立刻會被撕票,所以啊,他可能不會來救你了!”
宇文信頓時有種吃癟的感覺,然而夜風雨說的話也沒毛病,相比於撕票,作為父親的宇文熠當然更希望兒子活著,活著才有更大的希望。
“好啦,我得走了,你們一定要撐住啊!”
夜風雨說罷轉身正欲跨門而出,又有些不捨地走到那處牆角,蹲下去看著熟睡的女弟子,青雉可愛的臉頰上無一點妝粉,於是忍不住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看著夜風雨這操作,宇文信頓時有些懵逼,在他眼中夜風雨一直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還做這下三濫的勾當。
心想自己即便被不少人罵過卑鄙無恥,但也從沒有過像夜風雨這樣的,於是咬牙忍不住暗罵道:“流氓!”
夜風雨很快順著昏暗的通道來到門口,運轉《月華清心經》,伸手按著門上,聽得咔嚓一聲後緩緩拉開一道門縫,眼光順著門縫望向院子裡,一切如常。
只是,在那處較高的露臺上,正有一個紅衣女子站在風中,裙襬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她背上揹著一個狹長的紅布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有些冷,她的身形隱隱顫抖著。
長髮在空中輕舞,好似春風拂過一排柳絲般輕輕盪漾,整個人顯得那樣出塵,冷漠,似乎在她周圍丈許地方已經結了寒霜。
夜風雨看著那道背影,沉默了很長時間,這些日子裡,他不止一次地思念過這個女人,腦海裡不止一次地回想著那首琴曲,只是一直不知道叫啥名。
市中心距離藍夢商場不遠處的某處昏暗街巷中,妙冰玉和韓穗已經開車來到,然而卻停在了這裡再不存進。
副駕駛座上的妙冰玉皺著眉頭,望著前方站在馬路中間的少年,那個少年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不時往嘴裡灌。
在不遠處路邊也坐著一個少年,他神情上有些虛弱,那個少年一直沉默不語,望著路上三人一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妙姑娘何不下車一敘?”
龔瑾抬起酒葫蘆,朝著車上的妙冰玉說道。
妙冰玉並沒有理會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眼眸裡的擔憂越發明顯。
“師姐,怎麼辦?”韓穗問道。
二人自東區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接應潛入風月樓的夜風雨,然而誰知道風嵐早有安排,派龔瑾和鍾天齊來此攔截。
如此一來,此間街巷要是開戰,萬盛堂和隕星門的樑子又結下了,風月谷反而能置身事外,這風嵐果然好算計。
韓穗脾氣較為暴躁,松下手剎掛擋,便說著:“要不然我們闖過去!”
“師妹!”
妙冰玉連忙出言阻止!
便是這時,此間街道上天地靈氣發生輕微的顫動,妙冰玉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了幾分。
韓穗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抱著一把長劍倚靠在路燈杆下的女子,十分安靜,要不是她忽然表態,妙冰玉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存在。
鍾天齊不能戰鬥,面對一個龔瑾,妙冰玉還是有把握的,但現在多了一個殷芙,勝算瞬間蕩然無存。
從先前的表現來看,殷芙無疑便是站在鍾天齊那邊的,這可如何是好?
妙冰玉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著手機裡的表已經超過約定時間,擔憂的心情顯得越發明顯,如果夜風雨落到對方手中,很可能再難逃脫了。
她想了很久,忽然間眉頭微挑,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的辦法,興許那個辦法還能救他的命,於是毫不猶豫給夜風雨發去了一條訊息:“那首琴曲叫《多情》!”
發完訊息後的妙冰玉身體似乎變得虛弱了很多,靠在椅子上根本不想再做什麼多餘的動作,許久後才對著旁邊的韓穗說道:“走吧!”
她知道發出這條訊息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很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再見到夜風雨,甚至可能再也見到了,但她還是選擇發了出去,心中只在不停念著一句話:“只要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