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阿力畢竟是先被抓進去的。。。。。。這也不是發揚風度的時候吧!誰沒事想在局子裡過週末。。。。。。”我忿忿不平的喊道。然這時才意識到陰天就是週末了,“對哦!陰天週末不上班,那阿力豈不是最早要下週一才能被保釋出來了。。。。。。”
楊諾燭搓了搓臉,略帶些諷刺意味的問我:“你說他這是可憐還是可氣呢?!”
“可憐吧。。。。。。畢竟人家在裡面還一瘸一拐的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到醫治!”我戰戰兢兢的回答她。
“我覺得他更需要醫治的是腦子!幹什麼事情都如此衝動!”楊諾燭氣憤的甩了一句,緊接著就又馬不停蹄的打電話諮詢律師,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把阿力提前弄出來。女人多是刀子嘴豆腐心,越是和你親近,越是要求苛刻。
“最後那個糖尿病大叔長什麼樣?犯了什麼罪?何德何能頂替了阿力的位置。。。。。。”回程的地鐵上,楊諾燭好奇的問我和然。
“呃,怎麼形容呢!何德何能談不上。。。。。。說他是神經病吧!又不像。。。。。。這麼說吧,應該是個極度鄙視盜竊行為的小偷!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然絞盡腦汁粗略的描述了一番。
“極度鄙視盜竊行為的小偷。。。。。。”楊諾燭表情困惑,低聲重複了一遍,看樣子確實沒有聽懂。她又將頭轉向我,我一言不發,故意避開她的目光,心事重重的望著窗外,沒有繼續參與這個無聊的話題。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三人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楊諾燭沉浸在她的重重心事裡,我和然則是因為起的太早,此時已經被地鐵列車晃動的昏昏欲睡了。
列車經過Warden(沃頓)地鐵站的時候,我隱約從站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嬌小的身材,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挎了個longchamp的深藍色女包,急匆匆的走向出站口的方向。
我愣了幾秒鐘,然後忍不住衝著身旁熟睡的然大叫了起來,“喂喂喂!快看!那不就是Jessie麼!”
然被我這聲突如其來的吼叫嚇了一跳。她面色猙獰,起床氣正要發作的同時反應過來我嚷嚷的話,急忙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而昏暗的夜色卻早已將先前的畫面全部都給掩蓋住了,依舊是一群行色匆匆的路人,那個較小的身材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你不會是看走了眼吧?!”然將信將疑的問我,目光依舊貪婪的停留在人群中。
“我發誓!我真的看到了,一起上班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認錯!”我站起身拍著胸脯向她保證,同時有些理解那天阿力在家中被我們數次質疑的那種委屈了。
“哦哦,那看來Stephen在門口圍堵是有希望的!但是,可憐的Jessie,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呀!”見到我如此嚴肅認真的保證,然相信了我的話。她又開始擔心起Jessie來,垂頭喪氣的神態彷彿是自己落了難一樣。
有些生命終須會是你人生中的過客。毫無理由的出現,毫無理由的消失,也許會捲走你深深的思念,也許會留給你無盡的悔恨。思念與悔恨並不可怕,真正令人惶恐不安的是再沒有機會去面對與釋懷。而Stephen正在拼命去爭取的,正是一個淡然自若與過去告別的機會。
十分鐘之後,我們在終點站下了車。還沒有走到出站口,Stephen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怎麼樣,你室友保釋出來了麼?!”
“沒有。。。。。。”
“啊?為什麼沒有?”
“說來話長了。。。。。。下次見面我跟你說,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Warden站這邊呢呀!還在等著偶遇Jessie呢!”
“啊?我以為你只有早上才去呢!我跟你說個情況,剛才我經過Warden的時候。。。。。。彷彿看到Jessie了!”
“什麼?什麼時候?往哪邊去的!”
“大約十分鐘之前。。。。。。她一個人,往出站口的方向走。早知道我就早點跟你講了!”
“哇靠!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長嘆一聲之後Stephen迅速掛掉了電話,我猜想他一定是瘋狂的去找四處尋Jessie了。望著室外漆黑一片的夜,我唯有祝福他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