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上方,賢妃見是賈璟上前見禮,滿臉笑意的忙道免禮,而後又叫身邊的小太監快去給賈璟搬個凳子來坐。
見賈璟未乾頭髮上仍有些溼漉漉的,賢妃問道:“璟三弟可是剛從營裡回來?”
笑著點了點頭,賈璟回道:“剛剛點卯操練完畢,幸好不曾誤了時辰!”
“這有什麼的,”賢妃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當以軍國大事為重,我這裡倒不用著緊!只是璟三弟才從軍中操練過來,一路勞累,可是要稍稍歇息一會?”
卻是賢妃惦記著賈璟剛剛從營中歸來,便急忙趕了過來,擔心其疲乏勞累,未曾能夠休息,便想著叫其暫時休息一陣。
賈璟先是謝過了賢妃的關心,而後笑道:“不過只是個點卯操練而已,早已習慣的跟吃飯喝水沒什麼兩樣,何來疲累的話?
況且如今時候也是不早了,卻是不好誤了娘娘午膳的時間!”
賢妃聞言,見賈璟卻是沒有疲乏勞累的模樣,便也不再說。
只是點頭道:“那便一道去吧!”
說罷,眾人齊齊移步至正殿。
賢妃先是降諭,叫眾人免禮歸座,賈家眾人這才得以紛紛落座。
此時正殿內,賢妃自是居於上首,其下是賈母黛玉二人在旁相陪,至於尤氏、王熙鳳等人,則是再下。
另一邊的男丁一側,則是僅有賈璟、賈珍、賈璉,並賢妃的生父賈政在座,餘者未有職爵者,一概不能入得正殿。
而剛剛落座之後,賢妃便即問道:“寶玉因何不見?”
賈母在一旁答道:“無職外男,不敢擅入!”
賢妃笑道:“寶玉乃本宮親弟,卻是不妨,且叫其進來便是!”
少頃,一個小太監將寶玉引了進來。
寶玉先是於堂下行國禮見過賢妃。
期間,賢妃見寶玉比自己進宮之時,已經是長大瞭如此之多,面上亦是不由露出許多笑意。
又問道:“近來功課如何?可有長進?”
賈政聞言,當即上前啟道:“於功課一途,近來還是稍有進步的,來時園中的一應亭臺軒館,皆系寶玉所題寫。”
賢妃聽得寶玉已經能題,便含笑說道:“果是進益了!”
又命寶玉近前,仔細端詳一陣,又撫其頭頸,笑道:“卻是比以前長了好些……”
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卻說這賢妃元春,在當日未曾入宮之時,自幼亦系賈母教養。
添了寶玉後,元春因是其同胞長姊,又念著寶玉乃是其母王夫人年歲大時方有此子,來之不易,是以獨愛憐之。
且二人共同侍奉在賈母身邊,時刻不離,可以說,寶玉便是元春一手帶大的也不為過。
二人雖為姐弟,卻是有如母子一般。
即便是元春入宮之後,亦是時時來信與賈政、賈珠分說,要二人好生撫養,謂曰:不嚴不能成器,過嚴又恐生不虞,且致祖母之憂。
眷念之心可謂是刻刻不忘。
只是後來隨著嫡長子賈珠病故,王夫人便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自然是護的嚴實,又兼著賈母溺愛,卻是給硬生生的給養的殘了!
元春在宮裡不知多麼憂心。
此時見到賈寶玉有了這般大的進益,又兼著多年不見,怎能不哭?
而自元春將賈寶玉拉到近前時,一邊禮儀太監的臉上,神情便是不由就是一變,待到後來元春撫其頭頸、而後又哭,面色已經是徹底陰沉下去。
只是忍了又忍,卻是按捺下來,這才沒有言語。
不遠處,賈璟卻是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
與此同時,榮國府外,一個身著深藍色袍子的太監卻是趾高氣揚的來到了賈家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