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此,我還有一事相求。”朱傳文藉機說道。
“什麼?”安德烈心想總算是來了。
“我這邊想從大人這裡購買步槍3000支,手槍500支,子彈10萬發,機槍60挺,機槍子彈5萬發,最好還能購買到步兵炮若干。”朱傳文詳細的說道。
“這是為你的武裝準備的吧?”安德烈明知故問道。
“是的大人,您知道的,三府的地界確實遼闊,這樣的兵力才能維持住三府的安定。”
“一個月之後,你可以來找我,我需要從海參崴調集一批。”安德烈保證道,這也是遠東司令部的意思,扶持一個在清國的親俄勢力。
“讚美您,大人。”朱傳文右手搭在胸口,起身微微向著安德烈鞠了一躬。
朱傳文也看出來了,安德烈這會兒似乎從剛剛開始,變的有點心情不好,隨即起身告辭。
當朱傳文坐上安德烈的馬車往瓷房子趕的時候,安德烈的書房發出了一陣乒鈴乓啷砸東西的聲音。
道格聞聲過來,看見安德烈此時雙眼幾欲冒火,狠狠的盯著朱傳文剛才坐著的地方。
“少爺,這是?”道格輕聲的問道,很少看見安德烈發這麼大的脾氣,這是怎麼了?上次如此發怒還是安德烈的父親被暗殺中彈的時候。
“道格,朱傳文這個人根本不想當我們的代理人?”安德烈惡狠狠的說道。
“不會吧少爺,這個人在這種事情上很聰明啊。”道格有些吃驚。
“真的,他剛剛還跟我談論國家主權?真是好笑,弱國哪裡來的主權?如今,我們撤軍不過是暫時收縮力量而已,國家主權,一個統治者連首都能輕易丟棄的國家有什麼資格和我沙俄帝國談論國家主權?”安德烈笑的很是猖狂,但話糙理不糙,當年左宗棠抗俄其實已經讓俄國人嚐到了失敗的滋味,所以遠東的局勢可不能失控,這裡是安德烈邁向俄國權利的階梯,剛剛沉默的半晌,安德烈突然有了個計劃也發現,剛剛並不是和朱傳文談論成為俄國代理人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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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矛盾的地方,如果是其他清國人,安德烈會主動放棄,但偏偏他還瞧得上朱傳文,剛剛那種感覺,有點像人給流浪狗喂火腿腸的時候,流浪狗嗅了嗅,舔了舔,然後一扭頭走了……
所以這個火腿腸就成了沒人要的東西,那種被地位卑下者藐視或者說輕視的感覺,讓安德烈發起火,不過一頓發洩之後,這邪火還是抒發了出去。
“那少爺,朱傳文要不要?”道格此時也就拋棄了和朱傳文的私交,對於道格來說,威脅,這個詞兒還有點夠不上,以朱傳文此時的身份,說噁心更加合適一些。對就是噁心,噁心到安德烈人都該死,道格就一條狗,一條對安德烈家忠心耿耿的狗。
“暫時還沒必要。”安德烈卻說道。
此時安德烈的腦子裡有了一個完善了那個更加有意思的計劃,一個更加符合他手腕,匹配他野心,彰顯他能力的計劃。
安德烈的目標是成為俄國的俾斯麥,將這個以古羅馬繼承人標榜的古老、沉悶的國家帶上更巔峰。
如今,聰明的朱傳文便成了他的獵物,這是一場獵人和獵物之間的遊戲。
在安德烈看來,朱傳文這個很有野心,從他剛剛的發言就能看出來,一個嚮往擁有國家的主權的野心,而且現在還對清國有感情,好,那我安德烈就允許你有感情。
你朱傳文是老虎,不是狗,自己爭奪過來的才覺得是自己的是吧,好,我也允許你自己爭奪。
我會給你提供武器,給你在冰城經商的便利,
但是當有一天你發現,只有俄國人是靠山、是大腿的時候,再會主動的靠上來,這時俄國和朱傳文的捆綁才是最為牢固的,所以不管如何,安德烈還是會支援朱傳文,更加不遺餘力的支援朱傳文。
古希臘歷偶史學家希羅多德曾經說過:神要使一個人遭難,總是讓他忘乎所以,後來延伸為:神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
安德烈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打算資助朱傳文的野心,當他真正開始膨脹,終有一天會走向清廷的對立面,那時候才是俄國在遠東最為合格的合作伙伴,也才是安德烈所想象的合作伙伴的樣子,到了那一天,當整個你朱傳文打算和整個清國為敵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弱小,才會完全投入俄國的懷抱。
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根絕情報分析,安德烈很理解朱傳文這種在土匪窩裡長大人,山頭主義,目光短淺,從來沒見識過國家之間的較量,聽、說、看和切身體會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有著強大帝國主義後盾的安德烈如是的想到。
“道格,你和朱傳文的關係還是要保持好。”安德烈自然知道自家老僕的德行,事關他,道格就如同瘋了一樣,會將一切威脅安德烈的危險斬殺在幼苗之中,典型斬草除根似的人物。
“懂了,少爺,那這今後對朱傳文的幫助?”道格問道,大事他不懂,安德烈一個人懂就行,他只需要聽從安德烈的指示。
“照舊!”安德烈在平復了呼吸之後沉穩的說了一句。舌頭又不自覺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這可比之前的直接和朱傳文攤牌有意思多了,原本安德烈以為會得到一條狗,卻沒想到遇到只幼虎,一條馴服的老虎可比一條聽話的狗作用大多了。
如果朱傳文知道安德烈所想,會不會同樣輕蔑的一笑,笑嘻嘻的接受這項挑戰,在獵人與獵物這項遊戲上加大籌碼,並且在勝負揭曉的那一刻,笑著說道:“安德烈大人,不知您看過這麼多華夏文化的書籍,有個養虎為患的成語,您知不知道呢?”
誰是獵物?而誰又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