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父子倆好似發洩似的,在校場打著馬克沁的子彈……
傍晚,朱傳文第一次沒陪自己的小蘿蔔頭,提著無往不利的虎鞭酒,到了聶士則家裡,漢耀對自己的掌櫃都很優待,幾乎有著半年的收入,就能在冰城買一套小洋房,而且對於聶士則和覃三明,更是有著安家的2000銀元貸款,倆人都是從夏元璋那裡支出,在冰城置辦了洋房,接來了家人。
“東家!”聶士則是披著衣服出來的,很驚訝,這是朱傳文第一次到自己家。
“老聶,不介意我突然拜訪吧?”朱傳文笑著把酒罈子往上提了一下,示意自己可是帶著禮物的。
聶士則哪裡敢說介意,緊忙起身讓朱傳文進來,吩咐著家裡的傭人整點下酒菜,也是職場上混過的老人兒了,自己領導都提著酒過來了哪裡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朱傳文也是一屁股坐在聶家的客廳裡,聶士則就起身就要開那罈子酒,被朱傳文攔下:“老聶,來你家你總不會不捨得你的好酒吧。”
聶士則聞言就轉身去自己的書房拿酒,心裡還在疑惑自己這個東家提著酒又不讓喝是什麼意思。
在拿出自己的酒給朱傳文斟滿之後,朱傳文看就剩倆人了,神秘兮兮的湊到聶士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在倆人都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之後,他在緊忙笑眯眯的將這罈子虎鞭酒在自己書房藏好,心裡還在想,自己這個東家年級不大,倒還真是未雨綢繆。
“老聶,你知道嗎?幾年前我還是齊魯的一個平頭百姓……”朱傳文從自己的過往開始講起,這一路的發家講來聽得聶士則嘖嘖稱奇。
“東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聶士則文縐縐說了一大堆。
“行了,我也是有感而發,我就是想說,我們其實生而為人的身份並無不同,就是那些工人我也不曾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們同樣有著接受高的工錢的價值,他們的孩子同樣有著接受教育的權利。”
“所以東家您建立的工人聯合會,從俄國商人那裡要來了清國工人應得的工錢?”
“是啊,我們的工人並不俄國人差多少,憑什麼他們的工人拿著那麼高的工錢,而我們現在最初級的麵粉廠,拿的工錢也只有俄國人一半。”
“東家,國弱,備受欺凌!”聶士則說道。
“你倒是看得透徹,是的,國弱,再加上列強環顧便就造成了這種情況。”朱傳文讚許的說道,面前這個聶士則果然是個同道中人,“今天,老楚說當年英、法、俄禁止武器運輸,也就德國人對我們出售了製造槍械的裝置對吧,但是我想說這不是第一次,往後,只要咱們不強大,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聶士則靜靜的聽著朱傳文的話。
“我曾經在日本,對谷庵升說過,我們會強大起來,從我做起,從漢耀做起,也從冰城做起。所以,老聶,我想問,你願意做我的鑄劍人嗎?”朱傳文目光灼灼的看向聶士則。
見聶士則半天沒有表態,又說道:“我不會反,也沒必要反,現在我的狀況你也是看的清楚,我都是在依附在俄國人底下,我不是俄國人的走狗。明著和你說,草原上很多俄國人的觸手已經被小青山的保險隊剿滅,可能是俄國人不在意這些扶持的馬匪,也可能在俄國人眼裡我比這些馬匪重要……”
“東家,只要您不反,我就一直留在漢耀!”聶士則也是下了下決心說道,因為朱傳文說的情真意切,做的也是腳踏實地,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好!”朱傳文輕喝一聲,抓起面前的酒杯,相碰之後一飲而盡。
“東家,其實我來冰城在奉天見過徐總督!”聶士則猶猶豫豫的說道,眼神也打量著朱傳文。
“多新鮮啊,你就是我從徐大人那裡要來的,沒有徐大人,你也不好從漢陽來冰城吧。”朱傳文對此表示並不在意,但是他心裡清楚,聶士則說的並不是這個事兒,這只是給了老聶一個臺階,讓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東家,並不全是,我在奉天被徐總督召見了三次,第一次是拜見,第二次、第三次則是被交代了其他任務。”
“沒事兒,今天我們暢所欲言……”朱傳文不在意的擺擺手。
“第二次,徐總督的意思的是讓我阻止漢耀的快槍生產線,疲秦!”聶士則頓了頓,“第三次,徐總督又改變了主意,讓我在冰城建設一條7.92mm生產線,為了匹配整個關東乃至直隸地區的新軍。”
“所以,你上次拿出那個組裝的雜交怪物,就是在向著7.92上引誘我?或者再離間下我和俄國的關係?”朱傳文似笑非笑的說道。
“但是東家您並沒有上當不是嗎?即使漢耀的生產線改為7.92,也是有著現代新軍的戰鬥力,頂多是您的武裝要再次換裝了而已!對於第二點我並沒有想那麼遠,只是徐總督堅持讓我儘量促成保險隊的換裝!”聶士則此時將一切說出來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漢耀待他是前所未有對於匠人的禮賢下士,他很感激。
“好了,舊事到此為止,反正我也不會反,這些就,你就不用擔心了!”
朱傳文總算知道聶士則到奉天的總督府談了些什麼,按照時間推算,徐世昌第二次和第三次改變主意的時間,也就剛好的小青山保險隊在龍江、小青山地區剿滅馬匪的時間。應該也是這事兒改變了他的主意,朱傳文其實也是暗暗後怕,如果朱家保險隊全體換裝7.92,那麼俄國人該怎麼想?
這事兒不管聶士則有心還是無意,反正在朱傳文尚未考慮到的時候,算是改變了現狀,也暫且算老聶的一記小功勞,但是能不能立個大功,就看快槍生產線的全部建成和朱傳文兜兜裡的那張紙了。
“來,老聶幫我看看,這是俄日戰爭中出現的新武器,看看我們能不能造出來。”朱傳文拿出的東西正是迫擊炮的草圖,只有個大概的樣子,炮彈和炮筒都是按照影視劇裡的樣子畫出來的。
聶士則也是側身過來認真的聽著,越聽眼睛越亮,這種武器的出現,正好是現在流行塹壕戰的剋星,這拋物線似的打擊,聶士則越聽越興奮,自己這個東家雖然剛才說了自己是農家出身,但是傻子才信,老東家那殺氣騰騰的樣子能是普通人?所以拿出這種東西並不奇怪,而且剛剛東家還說這是新武器,看來自己這個東家和俄國人合作是真的密切。
人啊,就怕聯想……
倆人的討論在臨近半夜的時候結束,朱傳文走了,聶士則拿著那張桌子上的草稿紙,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可行,雖然火力上迫擊炮並不是很強,比不上機槍的傷害,但是對於塹壕戰,這就是打擊最大的武器,而且這技術難度並不高,只要曲正乾的鋼材生產線到位。
想到曲正乾發來的鋼材引數,聶士則不由的嚥了咽口水,可以預見,現在楚可求,毛光廷,自己,三人都是盯著這未來的這條生產線產出的鋼材,可以預見,第一批鋼材的爭奪鐵定是一場惡戰……
不過現在,聶士則又是會心一笑,那罈子虎鞭酒早就聽聞了,這是朱傳文心腹的待遇,原本他可是沒想爭這一批鋼材,但是現在,說出了全部心裡話的他,那也算是納了投名狀了。
國人的思想在不斷的壓抑下,表達的情感總是隱晦的,朱傳文用虎鞭酒丟擲了招攬的意思,聶士則用徐世昌的訊息宣誓了效忠。
第一百零四章迫擊炮的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