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冰城也是俄國人最為重要的一個節點,大機率是不會放棄的,要是放棄了,清國境內剩餘的力量也就不多了。
錫良盤算著,沒說話……
“大人,那我先告退了,俄國人那邊還等著我晚上出席活動。”朱傳文再次朝著這位關東總督一拱手。
“恩,去吧!傳文啊,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兒難為你了!”錫良好似敲打的說道。
“大人贈言,傳文當謹記!”
朱傳文走了,錫良轉頭向著朱開山說道:“開山啊,你這個兒子是個能人,但是就和俄國人走的太近了……”
“大人,我的兒子我知道,什麼種我是知道的。”
“恩,那就好。”錫良口上說道,內心卻是說道,還好,也就是一介商賈……
而又趕回冰城公議會朱傳文呆滯著臉,有點不確定看向柯克甫策夫:“軍團長閣下,您的意思讓我參與俄國與清國、日本的談判?”
“對,就是你,你將是這次我們談判的隨行人員之一,你的名字也會出現在簽署的協議名單上!”柯克甫策夫笑著說道,還拍了拍朱傳文肩頭。
旁邊,安德烈、貝爾格則是不露痕跡的笑了。
冰城清國、俄國、日本的三方會談正式展開,其實在清國介入之前,俄國、日本很多事兒都已經商量好了,但是現在,清國可是代表著美國資本的利益。悲哀,自己都不能代表自己了。
冰城的會談開了三天,會上,錫良的手下據理力爭,但是終究敗下陣來,這是清國這個時代參與屈辱會議的一次小小縮影。
會議上,俄國人代表從不正眼看清國代表。而日本人,雖然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但是心底裡自己的算盤打得叮噹響。
不過,在錫良將要拍桌子的時候,這場會議總算是有了相對圓滿的解結局。
“冰城的駐軍,我們可以放棄,但是我需要朱家保險隊進駐冰城。”柯克甫策夫笑著拍了下身旁朱傳文的肩膀,故意說著兩個帶著特色的字兒。
這次的會談,可以說讓朱傳文享受了一把佔有話語權的感覺,因為他被柯克甫策夫常常帶在身邊,一副這是我心腹的樣子,讓清廷的官員沒少在暗地裡罵賣國賊。
很有意思,朱開山代表著清廷,朱傳文代表著俄國,父子倆這次,並不在統一的戰線上。
“我不同意,吉省的曹錕已然調動,我希望北洋第三鎮進駐冰城。”錫良吹鬍子、瞪眼睛的說道。
“那就沒談了,錫大人,如果是朱家保險隊進駐,那麼我們不但同意不在冰城繼續放置駐軍,而且甚至連如今的守備部隊駐地我們都可以讓出來。”柯克甫策夫笑著說道,再次將朱家兩字兒壓的很重。
清廷已然保證不打算從官方的層面引入美國資本,這保證的前提就是請俄國遵守在俄日戰爭之後俄國的承諾,當初清廷兩不相幫,甚至畫地戰鬥,所求就是兩方分出勝負之後,撤離在關東三省大規模的駐軍。
日本人遵守的很好,也就在大連有著少數駐軍,可是俄國因為輸了,對清國耍起了賴皮,一直遺留著冰城的4000多正規軍。
談判陷入了沉默……
朱傳文和朱開山相對而坐,父子倆都是面無表情,但是難免會有些尷尬。
“我們要求俄國人不干涉保險隊的日常訓練!”錫良錘了一下桌子,看了眼朱開山。
“我們保證!”柯克甫策夫卻是器重的看了朱傳文一眼說道。
三方的談判結束了,朱傳文被俄國人留下在冰城公議會開著慶功的酒宴,而朱開山則是在濱江府的飯桌上同樣開著慶功席。
“開山啊,這次你們父子功不可沒!”錫良端著酒杯很是開始的說道,朱傳文成為了俄國談判代表中的一員,這是獵人迅速傳出來的訊息,而同時,錫良也是做出了自己的應對。
演戲嘛誰不會啊,最後之所求不過是讓俄國人撤離在清國境內的所有正規武裝力量,一個易怒的談判主官在朱傳文的支招下如此的炮製了出來。而這番表演,將清廷的官員都蒙在了鼓裡,一番對朱傳文慷慨陳詞的痛斥,幾乎讓所有清廷官員也開始暗罵朱傳文。
但是內心,這些清廷官員卻是羨慕了起來,朱團練的這位兒子是真的抱上了俄國人大腿啊,現在就算是俄國人的官兒了,往後大小也算個假洋大人。
“大人,不過可惜的是傳文不能再為朝廷盡忠了!”朱開山裝作有些遺憾的說道,這次在錫良的痛斥之中,按個可有可無的依蘭府農事小吏被這位關東總督免去了。
“你我心中清楚就好,如今你在明,你兒子在暗處,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錫良說道。
朱傳文的計劃寫的很詳細,中間不止一次透露了俄國人的計劃,都是獵人在不經意間傳出的訊息,由朱開山遞給了錫良,這才在這本不可能讓俄國人放棄冰城駐軍的前提下,完成了這次會談,要不然俄國人真是已經打算從海參崴調集軍隊,開始了冰城的輪駐。
這件事兒,也是極大的確定了錫良心中對於朱傳文是個蔣幹式的人物。
兩邊酣暢的酒席過後,有著將近一週多沒有歸家父子,總算是在瓷房子再次聚首。
“朱總團練!”朱傳文明顯也是喝得有些高了,看見父親回來拱手說道。
“朱將軍!”朱開山咧著嘴,向著自己兒子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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