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房子
鮮兒正收拾著東西,屬於朱傳文的專列此時正在往前往奉天的車頭上掛。
“傳文哥,這次的事兒嚴重嗎?”鮮兒一邊親自收拾著,一邊朝著自己男人問道。朱傳文要走的訊息是秘書趙東傳信給她的,放下漢耀學校的事情,她就就匆匆趕了過來,心裡著實的不踏實。
但是傳文娘說過,朱家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安分的,這幾年,鮮兒也是慢慢習慣了。
“也不算嚴重,就是日本人欺人太甚,我去給咱爹撐一撐腰,要吉省全面開放,給日本人通商,想的美!”朱傳文在鏡子面前整理著衣服,下了火車就直奔關東總督府。
方才的檔案是瓦連金傳來的訊息,沙俄遠東司令部可是也關注著這個事情,是時候讓朱傳文這個俄國人在北滿的代理人發揮些作用了。
利用朱家保險隊的緩衝,發出沙俄的聲音。
“知道了,去了奉天,記得去宮師家。”鮮兒囑咐道,沒再問,而是說著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恩,會去的。”
“對了,昨天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朱傳文整理好衣服,從背後環抱住了鮮兒的腰,嘴貼著鮮兒的耳朵邊,輕聲問道。
“本來還想今天讓你回家,給你個驚喜的。”鮮兒也是轉身過來,朝著朱傳文臉上啄了一口,吐氣如蘭:“中醫那邊早上又確認了一下,喜脈!”
“哈哈,這麼說,我又要當爸爸了,小滿要當哥哥了?”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有些沖淡了此時朱傳文凝重的心情。
“恩!”
房間裡,鮮兒被朱傳文猛地抱了起來,轉著圈。清晨,灑進朱傳文臥室的陽光下,兩個影子在不斷的跳動,旋轉……
“你慢點兒!”鮮兒死死的把住朱傳文肩頭,拳頭敲打著,示意快把自己放下來,不知道不能瞎擺弄嗎?“都是當爹的人了,還這麼沒個正形!”臨出門,鮮兒還嫌棄的擦著臉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沾上的朱傳文口水,朝著自己男人的胳膊錘了一下。
“鮮兒,家裡就交給你了。春山叔最近會坐鎮漢耀總部,有什麼事兒可以和他商量。”臨走,朱傳文囑咐一聲。
“恩!”鮮兒重重的答應一聲,不知怎麼的起先心裡還有些放不下,但是被朱傳文這麼一鬧騰,倒是踏實了許多。
奉天車站,朱傳文邁步下車之後,周圍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立馬圍了上來,這是安保。從伊藤博文遇刺,朱傳文身邊盡是好手,漢耀的保衛處也開始有了統一的裝扮。
關東總督府
錫良坐在主位上,看著手下的一文一武兩個頗具手腕的人。“筒池,這次你和開山衝動了!”筒池是陳昭常的字。
“大人,不算是衝動,您也知道,日本人不斷的勘測鐵路路徑,我就怕這鐵路往後一通,跟黑省一樣,這地方就被洋人狠狠的控制在了手上!”陳昭常對吉省可以說是嚴防死守,俄國人當年修了西伯利亞鐵路的滿洲支線,若非日俄一戰,現在的關東還都是俄國人天下,歷歷在目啊。
“那也不能直接動兵,現在看看吧,日本人的條件我們答應還是不答應。還有,開山,聽說這兩天在延吉府你的新軍和你的保險隊在組織演練,每天都是炮火連天?”錫良朝著朱開山問道。
“是的大人,如非如此,我想日本人的條件會更加過分!”朱開山說道。
就他所知,在開展演習之後,圖們江另一邊的日本人軍營可是安分了許多,說不上是壞事兒,但就是有些費錢了。
“我就怕日本人拿所謂的國際公法說事兒。”錫良也是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可以說已經做出了努力,但也是說明了自己的顧慮。
國際公法,陳昭常閉口不言,但是朱開山卻是接了茬。“大人,什麼國際公法啊,這就是洋人給自己的堅船利炮穿的一層文明外衣。”
的確,從道光二十年(1860)年開始,洋人什麼時候和中國講過國際公法呢,不就是靠著堅船利炮,想打就打,想停就停,一次次的割地賠款。
“是啊,大人,民眾的心頭之火早就再次點燃了!”陳昭常附和道,這次吉省的六道溝事件,在一份份報紙的宣傳之下,早就被渲染的無比正義。朱開山,陳昭常,兩個名字這次算是響徹了關東三省。
火已點燃,爆發是遲早的事情,這次不爆發,下次可就不可控了!
“得爆發啊!”錫良心裡也是暗暗點頭,他主政一方,民心是重點。民心火起,是得完全引匯出去,再者說要不是這次民心,軍心皆可用。他這邊可就上報朝廷了,現在事情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整個廳堂沉默半晌……
“關東這次退無可退!”錫良猛的站起來,朝著兩人說道。
“是的大人,退無可退!”陳昭常和朱開山也是抱拳,站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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