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也在賭,不知道日本人會做什麼選擇,這件在原本歷史上本來很小的六道溝事件,經過渲染,已然成了關東人民反抗洋人欺壓的一面旗幟。
如果勝了,那麼意義不言而喻,將會成為關東人民懼怕洋人的一個轉折。
就像那個春城賣魚的攤販,是當初蕭廣山幾句撐腰的話,現在已然加入了朱開山的吉省新軍,讓他完全放棄了對洋人懼怕,勇敢的站起來反抗,扇了日本人巴掌。
而這次,更是清國,在朱家的鼎力支援下,要扇日本一個巴掌。
“總教導,奉天發來急電!”鞏堯道匆匆走進了煙霧繚繞的朱傳文辦公室,他是獵人方面留在朱傳文身邊的負責人。
“念!”朱傳文的嗓音有些沙啞。
“日本國暫時同意陳昭常巡撫的談判條件,日軍中隊已由寧少安所部親自遣送回圖門江畔,並未再提賠償事宜,但是日本正式向著清廷京城外交衙門提出了自己的不滿。”
不滿,好吧。僅僅是不滿而已,清廷外交衙門要怎麼處理也是他們的事情,但是這對關東,對錫良來說,已經是一次不亞於間島地區主權爭奪的勝利了。
“爹來電了嗎?”朱傳文問道。
“總隊長的電報透過獵人渠道,緊隨其後……”鞏堯道換了一封檔案。“先等等,你去通通風!這麼嗆,也不知道給我開開窗戶?”朱傳文心情大好,言語中又好似埋怨,但轉而又低沉了下來。
“檔案放下,我自己看,開完窗戶就你就出去吧。”朱傳文看著去開窗戶的鞏堯道又囑咐一句。
等鞏堯道離開,朱傳文放聲嘶吼,轉而大笑,但是淚水已經全部流淌了下來。
就在這段時間,朱傳文可以說是自私的將朱家利益群體上,接近幾十萬的人口,推上了一股名叫日本的巨浪上。這好似是這一代人,乃至下一代人必不可少,不能抗拒的宿命。
朱開山說的對啊,民眾心頭的火已然點起,燒是早晚的事兒,也好在錫良這次引導了。
朱傳文流淚,那是因為遇到這種決定命運的事情,才有這那種無力的感覺,這兩代人太過辛苦,未來的抗日戰爭,無數的英雄將自己的鮮血灑滿了每一寸河山。解放戰爭,無數的先烈與倍數為5的反動派以命相搏。朝鮮戰爭,19萬烈士骸骨,永遠留在了並不是祖國的土地上,向著世界證明,他們有著足夠的力量禦敵於國門之外。
“啊!”朱傳文看慢慢停下的,冰城6月的雨,大吼一聲,彷彿將這段時間的壓抑盡數掃空。
雨過初晴,天空出現一縷縷陽光,照耀著整個冰城。
朱傳文呼吸著略帶溼潤的空氣,拿起了鞏堯道剛剛放下的,朱開山傳來的電文。
傳文吾兒:奉天一切安好,倭寇已服軟,無須擔心。錫良已命我和陳昭常即刻返回春城,新軍將兵分兩路,開始吉省剿匪活動,獵人已與我取得聯絡。寧少安偵查大隊將化整為零,以小隊為單位,著力清繳黑龍會、日本浪人勢力。但是南滿鐵路株式會社甚是難動,鐵路修築已成定局。
父:朱開山
朱傳文看完將紙輕輕的放下。也是盤算起來,鐵路,是真的不好動,這南滿鐵路局實際由日本大本營直接管轄,創立者是曾經的日本總參謀長兒玉源太郎,可以說是正經的日本國企,和日本橫須賀海軍工廠一樣,工部省直接管轄。
“鞏堯道!來我這裡一趟。”朱傳文在釋放之後,也是開啟了自己的工作模式。
“總教導!”
“堯道,小青山的那個日本暗子找個機會做了吧,時間週期拉的長一些,儘量用病故。”朱傳文說道,小青山的訊息是朱傳文這次迫不得已透露出去的,目的就是讓日本知難而退。
相比於俄國人的好糊弄,日本人就精明瞭許多,朱傳文知道,當慄林順源那個招收獸醫專業學生來清國的訊息被安田代為釋出,肯定就會有著日本人的特務混入其中。
果不其然,就來了兩個日本人,一個還是日本的特務,但是顯然沒有培訓多久,很快就被獵人發現破綻,重點監控了起來,這次偽裝成家書的有線電文,可以說都是獵人修改過後的東西。
畢竟,小青山一切的資訊,都是嚴格的被控制了起來。
“知道了,總教導,我現在就去著手。”鞏堯道說著就要去處理。
“順便去試試冰城外建好的無線電廣播,美國那邊到底如何了?”朱傳文又吩咐道。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