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的這麼一下,船家從漁網堆裡抽出一把刀直直對著她往腹部刺,她用腰肢的力量往側邊翻轉擦著刀沿避過,反手將人扯倒然後用自己身體壓住,冷聲質問:“誰讓你殺我的,扎麗娜?”
回應她的是一記膝蓋頂腹,鳳凌吃痛撒手,被船家反壓制,持刀往她脖頸處砍,當真是要她的命。
她抽出手擋了一下,刀砍在皮肉陷入手骨,幸好她用了巧勁避開一點點,否則這手都要被砍斷。
同時,右手摸到船槳充當武器猛地往船家腦袋砸,木頭都砸斷裂,可見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氣,船家被她砸得暈了好幾秒。她趁著這幾秒功夫奪下刀沒有猶豫將她腦袋砍下,血液飛濺到她臉上,還帶著新鮮的溫熱,與她冰涼的體表溫度形成反差。
任鮮血流淌眼角而下,鳳凌笑了,“呵,即便我只剩下一雙手,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
對方抖了一會兒徹底沒了聲息,她緩緩支援自己身子靠著邊緣大喘氣。
一陣微風吹來,夾雜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她緩過來將屍體推下水,一聲咕咚聲後沉沒影了。
手臂的劇痛讓她反應過來自己還留著血,急忙撕扯衣服紮緊傷口,一根不夠再扎一根,可衣服也是溼的,很容易引起傷口發炎。
然而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扎麗娜想滅口,那到渭州之前她都是處在危險的境地。
拖著身子起來,撿起船槳打算划船離開。
“嗖”!
頭皮猛然炸開,預知背後危險來臨,幾乎是一秒之內,她往前一撲,撕拉一聲,背後一涼,同時一支箭貼著皮肉射入水中。
快速移動位置靠著船篷遮擋危險後,她才往後方看情況,不敢探出太多頭以免成為目標,只是粗略看來一眼,只見不知從哪冒出一隊人馬,乘船而來。
一片火把照亮的光明能判斷,人頭不少。
對方已經沒有繼續射箭了,但不用看也知道弓箭手還張著攻,只要她一冒頭就放手。
船越來越近,她此時無法划船,若沒有行動只能被逮住,喘了幾口氣後,她對著後面的人喊:“閣下是哪方的朋友?有話好好說,凡是可商量。”
因為她摸不準是扎麗娜派來滅口的還是扎小卓追來。
丟擲這句話後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冷笑,有人回應了:“朋友?還有不告而別就走的朋友?陳凌,你還真會迷惑人。”
聽著這聲音,鳳凌心裡咯噔一下,眼中劃過震驚,不淡定了。
我去,朵塗爾怎麼會在這裡!他此時不應該還在趕往剿匪的路上嗎?怎麼會突然回來,還追了上來。
難道,是扎麗娜反叛了?這是她瞬間能想到的可能性。
但緊接著她就為自己的境況擔憂了,朵塗爾來了想逃的機率太小,既然他能追過來,那就說明對自己的逃離路線已經掌握,她如今就是甕中捉鱉。
朵塗爾又說話了,“陳凌,放棄掙扎,還能饒你一命。我數三下,你出來。”
“一。”
躲在後面的鳳凌臉色愈發凝重,她在想如何應對才能保命,是拼死逃跑還是束手就擒暫時妥協。
“二。”
水面上很安靜。
“三。”
終於,鳳凌趕在放箭之前從船篷後挪出身子,面朝後方大船。
一根繩子套住脖子,緊接著一股大力將她扯走,直接從原來的船落在那條大船上,原來已經距離很近了。
鳳凌腿斷了,手臂還流著血,渾身溼漉漉的狼狽如落水狗。朵塗爾冷眼看著她這個模樣,手中的繩子連線著她的脖子,用力一扯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對上朵塗爾的眼時,鳳凌已經換上了柔軟,眼中帶著無辜和複雜的感情。
朵塗爾對上這樣示弱的眼神手微松,讓她得以喘氣,他沒有蹲下身,而是居高臨下帶著批判的譴責性打量她,語氣非常冷,醞釀著風暴,“陳凌,你以為本殿下看不出來你的示好麼?你以為本殿下是這麼好糊弄的?是,本殿下是對你有好感,但這不代表著沒有腦子傻傻放你走!”
原來,是她一直看輕了這個人。鳳凌心裡想。
“你今日沒有出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