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哪?
鳳凌抬眼回看他一眼,正巧碰上他的目光,一沒忍住便多看了幾秒,她沒明白他的意思,也沒問坐哪裡這個蠢問題,試探著在他位置對面跪坐於地板上。
不過她應該猜測的沒有錯,一支筆遞過來,聽到他說:“既然你不願製作開花彈,那便將製造方法寫下來,這代表你的誠意。”
鳳凌心下第一時間還是不願的,但他這麼說已經是在退步了,如果她還是拒絕就是駁了他的面子,說不定一怒之下她就小命不保了。
這可怎麼應對?思緒一瞬即逝,她接過毛筆,筆尖置於紙面遲遲沒落下。
“怎麼,不想寫?”頭頂傳來淡淡的壓迫。
鳳凌放下筆,轉了個身對他低頭解釋:“草民並非不願寫,只是怕這法子寫在紙上有風險,萬一落在他人手中反過來對付陛下,那便是草民的罪過了。”
他說:“你的意思是,孤連一張紙都保不住?”
鳳凌垂著頭回道:“草民並非此意。”
“你既不願親自制造,也不願將法子傳授他人,那孤留你豈不是也沒有必要了,防止你落入他人手中嚴刑拷打,不如孤早早送你離開這世間的好?”他嗓音清潤悅耳,然說出的話卻沒那麼讓人舒適。
鳳凌呼吸一緊,她不懷疑他不會說到做到,這話倒是提醒自己了,如果把方子寫下來,那她豈不是沒有了價值,到時候想殺就像殺只雞一樣容易。
“你先前所說的疑慮,孤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他轉身漫步來回,長長莊嚴的衣襬劃過棕紅色地板。
“開花彈出世對各國均有了一定的影響,你如今已是各方掌權者暗中爭奪的物件,就算你不願看到這天下受戰亂之苦,也由不得你了,這樣的爭奪將一直持續到你被人暗殺。如果你想擺脫危險,最好的方法便是將這份獨一無二的危險轉移,若孤掌控了開花彈的製造方法,你就會在她們眼中失去了誘惑力,而鳳陽對她們的威脅也就接重而來。”
同時,目標也會轉移到瀾月身上,鳳凌暫時就會安全。
鳳凌忽的抬頭直視他,正色問:“陛下會用它挑起戰爭嗎?”
他凝視入她眼底,緩緩道:“如果孤說會呢?”
鳳凌撇開視線恭敬垂頭,決然說:“草民既已應了齊大人的招攬,自此以後便是陛下的人,不管陛下的決定是什麼,草民都願追隨陛下。”
瀾月眼中劃過訝異,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隱藏了,輕笑:“是麼,可孤還不信任你的忠誠。孤說了,開花彈的製造法子是你的誠意,如果你想留在孤身邊做事,那便知道怎麼做了。”
他撩袍在她對面坐下,等她的實際行動。
鳳凌思索一瞬,終究還是轉回來撿起了筆,白淨的紙面增添一個又一個規整的字,她寫了整整一頁才將製作方法粗略表述完成。
呼了口氣,她放下筆將紙雙手呈上:“這些便是開花彈的製造過程和份量比例,但草民不得不提前和陛下交代一事,開花彈的製造過程非常危險,如果不是經過培訓的專業工匠,很容易會在中途爆炸產生死亡。”
這話不是忽悠人的,軍工製作本來就很危險,雖然這開花。(下一頁更精彩!
彈只是軍工武器中的較早期的一個,但條件有限下製作也不是那麼順利的,就連知道理論方法的她也是經過實驗才得到像樣的成果。
然而瀾月在接過紙後就消了聲音,沒有回她的話。
屋裡安靜得可怕,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易察覺稍稍抬眼將視線往上移一點,便見捏著那張紙的手,此刻似乎有些用力得泛白。
她不禁皺了下眉,有種不好的直覺。\./手\./機\./版\./無\./錯\./首\./發~~
“聽聞你是蘭城人,從小雙親雙亡?”他淡淡的嗓音聽不出情緒,卻莫名有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鳳凌如實回答:“是。”
他說:“說清楚。”
她眼神輕動,想了想還是將這些日子對別人所說的身世統一過後再表述出來,“草民從記事起便沒有親人,吃百家飯長大,後遇到一世外高人,跟著她學了些本事,高人云遊後便來皇城參了軍。”
“幾歲沒有親人?”
她知道個鬼!奈何還得硬著頭皮編下去:“具體草民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一直沒有父母。”
“什麼時候學的本事?”
“十歲出頭。”
“跟著雲遊高人學本事後,去了哪?”
她總算是知道了,他這是在懷疑自己了,可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到底有沒有將原身的背景調查清楚,如果調查清楚了,她說錯了一點,就會立即被發現不對勁。
在蘭城活回來後只想著回皇城看看情況,而忘記了去了解自己這個新身體的過往,如今可真是入坑了。
“怎麼,這很難回答嗎?”他聲音壓低了些,似心情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