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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荒謬。

這是柯嵐在聽完陳曉涵所說內容後的第一反應, 可往往越荒謬的事情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仔細想想的話,白嚴其實和柏思流有不少相似之處,最突出的就是二人身上如出一轍的文質彬彬, 只不過在柏思流身上像衣冠禽獸的氣質到了白嚴身上更像是不沾世事。

然而在場眾人中受到最大打擊的絕不是柯嵐,面對這條爆炸性新聞,郭振天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陳曉涵和白嚴身上流連,這對於一區之首而言已經算得上嚴重失態了。

“荒謬!”他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令柯嵐深感贊同的詞語, 面部的肌肉在不停抽搐,“白嚴是我從小養大的,你們就算要潑汙水,也要找一個靠譜的藉口。”

“這並不是信口開河。”陳曉涵眼神複雜的看向一言不發的白嚴, “他的母親曾當過先生的女伴, 先生是在七八年後才知道有他的存在, 然而當時他的母親已經病逝,四處尋找無果後先生才收養了我們兄妹。”

她對柏思流稱呼的變化引的柯嵐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極為糟糕的兆頭,暗示著親生兒子的出現會直接沖垮陳氏兄妹與柯瀾經營出來的艱難平衡。陳笠難看的臉色和陳曉涵奇怪的態度都得到了解答——白嚴就是那第三個繼承人。

怪不得白嚴怎麼都不肯明說他那天到底為什麼和郭攬華分開, 他失蹤的原因八成要落到這件事上。

“原來那日被截斷後路的並不只有我一個,”柯嵐在他耳邊說道,“殺死郭大小姐的人是我, 但害死她的人是你呀。”

說完她雙手按住白嚴的手臂往下一拉,骨頭脫臼的脆響在倉庫內響起, 滲的人壓根發軟。

“柯瀾!”陳曉涵看著白嚴軟綿綿垂在兩側手發出了一聲警告。

“別急,我的好妹妹。”柯嵐一隻手掐住男人的後勃頸, 另一隻手緩緩的抽出內刃嵌入血肉的刀片,才把白嚴像甩垃圾一樣甩給了陳曉涵身後的手下, “你可讓他們扶好了咱們的白少爺,可別讓他在這個關口不管不顧的發脾氣。”

陳曉涵看著幾乎無法獨立行走的白嚴皺起了眉頭,但她也清楚後者不會乖乖的跟著己方撤離,只能默許了柯嵐頗為過分的做法,畢竟討好柏思流再重要,也重不過自己的命。

再說了,柯瀾起碼給他留了一雙能跑動的腳不是嗎

想通了這一點,她轉過臉對西區一行人說道:“方才的話,想必貴區也聽到了。我們想要帶白先生認祖歸宗,還請諸位讓一下道。”

西區的人紋絲不動,雙方的氣氛愈加險惡了起來。

“曾經有人對我說,你老了,眼神不行了,但是我不信。”郭振天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就連挺直的腰板都佝僂了起來,“可今天……我卻覺得或許他說的對。”

“我確實是老了,看不出誰對誰錯,也認不出誰好誰壞,就連一手帶大的孩子,也不一定是跟我一條心。”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口不能言的白嚴,後者正用受傷的嗓子發出不成語句的嗚咽。

“但是,”他話鋒一轉,眼裡黯淡的光芒又有了些微的複燃,“民兵團從來沒有過放走叛徒的先例,即便是我的女婿也不能例外!”

“真嚴厲啊,親家公。”柯嵐笑了起來,瞥了一眼因男人所說而神色黯淡的白嚴,“鬧到了最後還是要打嘛。”

“不是要打。”郭振天冷靜的說道,“而是要把你們全部留下。”

“是啊,是啊……您說的都對。”

柯嵐把尾音拖的很長,當最後一個“對”字的音調進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她猛的蹬地跳起,一腳踏在了木質的貨箱上,整個人如鷹隼般向著郭振天撲了過去!

青年的動作太快又太突然,不僅民兵團就連陳曉涵都沒反應過來,唯有雲照在第一時間撿起腳下的一節鋼管,倒地一滾,趁著前排幹部阻擋前者的機會,擦著地直接滑了過去。

二人幾乎是同時到達了郭振天的面前,雲照直接豎起鋼管對著青年向上一刺!

尖銳的截面直沖柯嵐而來,她雙手伸出捉住鋼管,以此為支點向前一翻,雙腳落地一下子就將鋼管搶了過來。

“噗。”

有溫熱的液體濺到了雲照的臉上,他趕忙爬起來,就看到青年站在郭振天面前,而他手中尖銳的鋼管大半截已經沒入了後者的肚子。

“團長!”

雲照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發出如此刺耳的尖叫,比私下訓練的每一次都更加情真意切,他眼睜睜的看著柯瀾松開了握在鋼管上的手,側過頭對自己一笑。

該怎麼去形容那個笑容呢

就像是某種異星怪獸披著人皮,即便學會瞭如何模仿常人,卻學不會表情後面的感情,只是單純的肌肉扯動而已。

本能的,雲照向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沖上去保護郭振天,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忠心和勇敢,可他的雙腳背叛了主人的意志,將他牢牢的釘在原地,半步也不願靠近那名微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