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忍著崴傷的疼,一瘸一拐的走回小院。
還未進門便見喜兒站在院內,琉璃珠子一樣不帶情緒的眼眸就那麼看著她,沒有半點來扶她一把的意思。
就幾步路,蘇芮也懶得吩咐她了,索性自己往裡騰挪,“侯府讓你來的?”
喜兒點頭:“明日老夫人壽宴,侯夫人請你回府。”
蘇芮坐到井邊,一邊用小勺舀沁骨的井水淋痛腳消腫,一邊想了想又問:“丫鬟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沒有查到任何東西,那丫鬟病死的脈案沒有問題,內務所的丫鬟五年換三批,都是正常放歸離府,出城後難以追查。”
那就等於是什麼都沒有查到。
但蘇芮並不意外,也不失望,原本就沒想過會查得到什麼。
以梁氏一向謹慎細微的手段,查得到才是有問題。
不過樑氏也不會做無用功。
這場宴席是局,不可能不放餌給她的。
“沒有什麼細微的線索嗎?你仔細想想。”
喜兒再度仔細回想,搖了搖頭,又突然停住道:“洛娥前兩日說內務所的一個新丫鬟每次來院裡送東西都東張西望。”
“回去後將她帶到朝陽院。”蘇芮再度撐起痛腳,一瘸一拐往外道:“你先去備車,我去同雲濟大師告個別。”
蘇芮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飛雲閣的時候已經因為炎熱和疼痛滿頭大汗了。
暗衛見她來,數雙眼睛迅速鎖定。
蘇芮識相的不再往前,抬頭望了望那並未完全關死的頂層窗戶,高聲喊道:“雲濟大師,明日祖母壽宴,亦為小女接風洗塵,想來是鴻門宴,請大師仁慈,明日賞臉,幫幫小女呀。”
沒有任何回應。
“就算是回報,可好?”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彷彿頂層壓根就沒人。
當然,蘇芮也不確定雲濟在不在,有沒有可能答應。
不過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萬一有用呢。
如今打完兩杆子了,她不多留的反身離開,只是那搖晃的單薄背影在烈日之下實在可憐。
便是雲濟有心避她,看著那蹣跚步伐卻一刻不肯減弱速度的背影不由得回想山路之上到底是不是意外。
鴻門宴嗎?
蘇燁對蘇芮的態度惡劣,整個蘇家也是如此嗎?
即便他身處空門也偶有聽來上香的世家夫人說過永安侯夫人的賢名,待先夫人留下的一雙兒女比對自己親生的都好。
還是,又是她的詭計?
不管是何,與他何干。
馬車回城,蘇芮到達侯府的時候正好的晚飯時間。
一家人圍坐在偏廳的大圓桌上,周瑤雙手抱著祖母的手臂,整個人都貼在撒嬌,其他人都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直到蘇芮走進去,氣氛戛然而止,彷彿外人破壞了祥和。
周瑤立即驚恐的站起身來,一副做錯事的可憐樣子,就怕蘇芮責罵她。
蘇燁沉下臉,但礙於侯夫人梁氏在不好直接開口,只警告的盯著蘇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