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晚嗎?”
莫文斌遲疑了一下。
“她才兩歲出頭吧,年紀還這麼小,拜什麼師學什麼藝?這年頭的父母總是喜歡揠苗助長,讓小姑娘的好好度過童年不行嗎?”
“或許吧。”蘇武臉無表情地抬頭望天,他話題一轉,“現在還是暑假,莫副你的小孫女挺喜歡養心谷的,上次要離開時哭得那一個叫肝腸寸斷,今天為什麼不一起過來?”
蘇武斜了他一眼,“難道是在家裡和那隻兔子玩瘋了?”
“……”莫文斌一時語塞,好半天過去才臉紅耳赤地擠出一句話。
“我孫女年紀可比你女兒要大得多,幾乎和你的小病人石端敏差不多大。她……該學點東西了。”
“切,還都不一樣是個小孩子?”蘇武哧之以鼻地切了一句。
他哈哈地指了指蘇海,“再說了,端敏現在也在村子裡拜了馬叔為師,學習他的木雕。”
莫文斌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這事他倒是不知道,不由好奇地問了幾句。
蘇建國到底是上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傳承的人名,他的大弟子大機率也是下一代傳承人。莫文斌側頭想了想石端敏嬌小俏麗的模樣,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蘇建國為什麼選她作徒弟。
“所以……”莫文斌捉狹地東張西望,到底尋找著蘇晚,“你家晚晚也找了個和海老弟他爸差不多級別的師父拜師?”
剛說完,他自個就呵呵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年頭國家大力保護及弘揚傳統文化。相對以前,非物質文化傳承人數量是增加不少,但數量也依然不多。蘇晚就一兩歲的小女孩,哪有可能再找到一名和蘇建國一樣的人來拜師?
“這倒沒有。”蘇武搖了搖頭。
正說著,這會兒湯湯菜菜總算上完畢,豐盛得堆滿了整張桌面。他站起來伸手請周圍的人落座就餐。
其實也不用請,蘇平家偌大的院子裡,除了他們這一桌有縣裡和市裡的客人外,其他要麼是和養心谷有關的親朋,要麼是周邊村寨的話事人。
他們可不會像城裡人一樣你客氣我客氣地相互謙讓,趕了半天的路來到養心谷,好不容易等菜上完,一個個立即尋了位子大吃特吃一番再說。
作為主人家,蘇武拎了瓶啤酒,笑呵呵地逐桌敬了一遍。等他回來時,手裡的啤酒瓶已經空了。
“蘇小哥,這裡還有酒。”幾個不知道是市裡還是縣裡一起過來的西裝男十分有眼力地紛紛遞了一些啤酒過來。
蘇武搖了搖頭,把文藍拉出來當擋箭牌。
“老婆不讓我喝太多酒,各位見諒。”
一個男人怕老婆的話,傳出去挺讓人尷尬。然而文藍的名字還挺有震懾力。蘇武這麼一說,那幾個西裝男就縮了縮脖子,訕笑地訴了幾句後紛紛把手裡的啤酒瓶收了回來。
“說來聽聽,你家晚晚到底拜了誰為師?”莫文斌自是明白師父在傳統文化裡的意義和地位,忍不住好奇地湊了過來。
蘇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來這人莫副你也認識,就是晚晚過生日那天,送給你家小孫女一隻兔子的李雁。”
莫文斌點了點頭。他一下子想起拄著柺杖的李雁和藹可親或者說普普通通的模樣來,不由臉色古怪。
“她啊,我記得她。只是她……她能教你家晚晚什麼?”
莫文斌差點把“目不識丁”四個字給噴了出來,幸好體制中人反應機敏,字到嘴角也能堪堪止住。
蘇武笑了笑,正想開口。
一縷輕柔的香風從後面悄然撲了過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蘇晴拉了張椅子在他和蘇海中間擠著坐了下來。
兩兄弟見怪不怪,蘇武向旁邊挪了挪椅子,“姐,新到的客人人呢?都安排好了吧,招呼過來一起吃飯啊。”
蘇晴嘻嘻一笑,“都安排好了。用不著你擔心。”
蘇武點了點頭,不再過問。
蘇晴畢竟是堂姐,她辦起事來那可是比蘇海、蘇雪這些堂弟堂妹們要靠譜得多。
她先笑顏如花地敬了桌上的眾人一杯酒,才好奇道:“小五,剛才你們說晚晚什麼來著?”
蘇武便把剛才的情況簡略地說了說。末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姐,你說李奶奶她有沒有能力教晚晚?”
蘇晴並不喜歡喝酒。她抿了一小口啤酒憋了半天才把酒嚥了進去,漲得臉紅耳赤的。聽到蘇武的話,她趕緊不動聲色把前面的杯子放了下來。
“李奶奶當然有這能力。”看到一桌子的西裝男端著酒杯蠢蠢欲動,蘇晴哪裡不明白這些男人想作什麼,連忙裝作沒看見詳詳細細把李雁的情況說了一遍。
桌上有位女生,年輕貌美、紅顏醉人。對面一堆西裝男看得心搖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