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紜早已習慣這樣的家庭關係,甚至還很享受這種無人打擾的獨身生活。
吃過早餐做完瑜伽後,她開車前往醫院。剛駛出小區,陽榕子就給她打來了電話。
溫舒紜點開擴音,把手機放到大腿上。
“喂?”
陽榕子應該是在走向幼兒園的路上,從她那頭能聽到嘈雜的人聲和刺耳的鳴笛聲。
“我昨晚問錢睿思了,沈聞不再做記者了!”陽榕子語氣誇張,“你猜是為什麼?”
溫舒紜眉頭一皺:“不再做記者了?怎麼會?”
陽榕子也沒跟她賣關子,回答道:“你不是說你在那遇到他了嗎,哪來著,我想不起來那個地名了。”
溫舒紜輕聲提醒她:“班坦爾。”
“對!就是這兒。他當時中了一槍,在醫院躺了好長時間。”
一提到沈聞受傷這事,溫舒紜心頭就發慌,急忙點著剎車,把車停到路邊。她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開車。
“等他回國後,那個商業大佬林明宏就主動要求退位,逼著沈聞回去繼承家產。”陽榕子語氣驚訝,“之前沈聞從沒跟咱們提過,易昶集團居然是他家的家族企業!林明宏是他爺爺的心腹,這些年一直替沈聞打理集團。但他聽說沈聞做戰地記者受傷了,就死活不肯再讓他做記者了,逼著他回到集團。現在沈聞的身份已經變成易昶集團的董事了!”
易昶集團的董事?原來那天在車載收音機中聽到的那個沈聞真的就是他。
陽榕子說完後又感嘆道:“我的世界觀簡直要崩塌了,沈聞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是易昶集團的掌門人!不過他爸媽呢,為什麼他爺爺奶奶去世後,就需要他來接手公司了?”
溫舒紜輕聲說:“他爸媽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陽榕子吐舌:“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回事。”
溫舒紜沉默,嘴唇無意識地抿緊。
生命中總有些事情,偶然間提及,便會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樣,噼裡啪啦,強行牽扯出一段被努力抹去的記憶。
“錢睿思還說了,沈聞本來不想接手公司的。但林明宏直接從公司退出去了,不再管公司的事務,威脅沈聞說如果他不回來掌握大局,他爺爺奶奶一手創立的公司很快就會倒閉。沈聞沒辦法,才回家繼承家業。”
陽榕子又感慨道:“我的天哪,我還是接受不了易昶集團屬於沈聞這個事實。”
溫舒紜沉默了。當初媽媽動用關係查沈聞的身份,確實查出了他家裡是經商的,家境很好,媽媽也跟她提了嘴他家的公司,不過溫舒紜那時候根本沒往心裡去。現在知道易昶集團是他家的,屬實還是有些驚訝的。
陽榕子見她不說話,急切地說道:“大姐!沈聞現在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啊!身家怎麼著也得幾百億吧,你還不趕快抓緊他?!”
“人家有女朋友了。”一說這話,溫舒紜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自虐,心被扎得千瘡百孔。
“對了,這事我昨晚也問錢睿思了,他說沈聞應該沒談戀愛。不過你說的那個女生,他也不知道,他沒聽沈聞提起過她。”
“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告訴錢睿思吧。”溫舒紜低聲說道。
“你怎麼那麼悲觀啊!能不能有點出息!”陽榕子走進幼兒園園區內,跟來送孩子的家長們打了個招呼,“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上班了。”
“嗯。”
結束通話電話後,溫舒紜靠在駕駛座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張白皙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憂思。
她心裡亂的很,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因何而亂。
這種矛盾的感覺將她包裹住,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