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種情況她都能接受,但像現在這樣躺在地上睜著眼睛裝死的還是無所適從,不過面對各種棘手的情況,給角色卡注入解決事件的行為邏輯鏈便是入夢師的工作。
張佩猶豫許久在思考解決方式,最後還是決定要從海報中鑽出來解決面前的玩家,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就看到她緩緩站了起來,肢體動作十分奇怪,僵硬且用力,就像是跳機械舞般靠著腳尖硬生生從地面爬了起來,渾身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忍不住了吧?這才是一個正常玩家該有的正常反應。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因為正常的玩家是絕對不會在一個恐怖場景裡跳機械舞的,但相比較於像死人一樣躺在地上好像這樣反而更加合理一點。
來了!她來了!低垂著腦袋踩著用力的腳步來了!
張佩已經準備好突然竄出嚇她一跳或者殺死她了,事情也正如所預料的發展,貞子來到海報面前站定,低垂著腦袋,披散的長髮落在臉前將整張臉遮住。
可當她從海報中探出半個身體掐住貞子的脖子時,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異樣感,入手冰冷而且沒有任何搏動,好像掐住的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
“你不害怕嗎?我可是惡靈。”張佩忍不住出聲問道,照理來說這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入夢師來說是大忌,但她實在控制不住了,這個玩家有點不太對勁。
“沒......沒事。”貞子豁然抬起頭,露出黑髮底下猶如白紙般慘白的面容,一雙渾濁的白色瞳孔清晰倒映出了張佩慘死的模樣,咧嘴笑道:“我也是。”
空氣中陷入死一般的詭異沉寂,兩人像是被定格的照片般一動不動,只有不停閃爍的燈光在昭示著這並不是一張圖片。
張佩渾身不停顫抖,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有一股寒意從抓住貞子脖頸的手蔓延到全身,讓她動彈不得,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貞子的手摸上自己的臉,沒有指甲蓋的拇指慢慢沒入了自己的眼眶。
......
“不要!”張佩猛然發出一聲尖叫,那種冰冷感消退了,她本能地伸手摸向自己的瞳孔,但耳邊卻響起一陣金鐵碰撞的聲音。
扭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一根鐵鏈捆綁住,鼻腔裡湧入濃郁的消毒水味道,牆壁上殘留著沒有清洗乾淨的血跡。
“這是在哪?為什麼不在辦公室裡?”張佩有點茫然,她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直到發現自己眼前的不遠處擺放著一具男人屍體時,就像是有一道劇烈的電流突然從尾椎骨蔓延到全身,讓她顫慄不止。
這個男人她認識,是她的同事之一,應該是在地鐵隧道場景裡扮演精英怪才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樣子如此奇怪,只剩下白骨的右手直直伸出了食指,好像要觸碰什麼東西,眉心正中央則被開了一個圓整的洞口,左手則抓著一把鋸子。
嗡~
兩邊的牆壁開始緩慢合攏,發出的厚重聲響猶如死神臨近的步伐。
這時,對面的鐵門被拉開了,一個詭異醜陋的娃娃踩著小小的三輪腳踏車停在門前,嘴巴一開一合道:“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牆壁就會完全閉合,而生存的鑰匙就擺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