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故時的一切,亦如故時的畫作,慢慢地浮現在於尊和芮薇的眼前。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一雙虎目之上則是一雙劍眉,高聳的鼻峰下,則是一雙薄唇,此人正值中年,生的不凡!
而此時,肩膀微微抖動的月如,臉上已掛上了一行行清淚,「爹爹......爹爹......是你嗎......是你嗎......」
她失神落魄的向前走著,她的悲傷,亦如潮水,在心底洗刷著那些朝朝暮暮,那些與男人同在的歲月。
軟綿綿的身體,沒了一分氣力,她癱軟在地,柔軟的就像一片綢緞......
風再次路過耳鬢,在風中,似乎傳達著男人心底的溫柔,「囡囡,爹爹回來了......囡囡,別再哭泣了......」
這夜啊,其實是一則謊言,可明明知道,這夜裡常存故事,卻依舊要翻看那一頁頁不忍卒讀的過去。
如此,一遍又一遍......
青銅柱中,刺眼的光,如柔水般清澈,在那片光幕中,有一個男人,屹立在其中。
男人所在之地,似乎是一片峰巒,他的背後,是深山老嶽,而他的身體,則輕舞在風中,腳下無物!
溫情在男人的眼底,靜靜流淌,這一刻,於尊似乎聽到了男人輕輕地呼喚。
可這一刻,於尊的心,卻難受的厲害,在他的意識裡,男人似乎早已離開,而離開是不久於人世,離開是真正的離開了......
望著癱坐在地的少女,他很想上前,抱一抱她,可本能卻阻擋了這一刻,他想要做的一切事。
芮薇,即使爹爹離開了,你也要答應爹爹,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那微弱的呼喊,在少女的耳鬢,迴盪了一遍又一遍,之後也會流淌進她的心底,淺如流水,卻厚如冰川。
那些沉甸甸的想念啊,大抵是再也無法融化了......
明亮的光線,瑩亮了於尊的面容,而此時,這片古老的世界,有幾百條光柱,直衝天幕。
光柱通天,浸著夜裡的淒寒與沉默,一刻後,他一臉驚駭地望著四周,那些通天的光柱,竟是一條條青龍所化。
所有的青龍,皆湧向高天,它們龐大的身軀,像一座座通天的峰巒,龐大令人感喟頗深!
天光乍亮,身在青銅柱中的男人,一臉毅然之色,他手中的長刀,泛著冷寂的光,他大喝一聲:「上天道,乃是屠龍道!」
纏繞在青銅柱上那片冷寂的寒光,在一刻間,亮至極致!而此時,一片片身披青袍的儒士,突兀間,出現在這片陳舊的世界。
光在洗禮人世,窸窸窣窣的光,如雨水靜靜迸濺,落下的水珠,啪嗒!啪嗒!啪嗒!之後,只剩下了一片餘音。
屠龍道......他一臉驚駭地望著男人,而此時,男人的聲音,變得愈來愈清晰了,似乎身在他的耳畔。
在那片青色的光暈中,一個男人手持長刀,屹立於長空間,他的身後,有山嶽萬重。
畫面被揉碎,再次鋪展開,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亦令於尊為之感嘆。
聽說有一座碼頭叫做「赤煉碼頭!」,聽說有一片塔乃是「黃石塔!」黃石塔,遍及這片古老的大陸,但赤煉碼頭,卻僅在傳說中出現過。
黃石塔,應是祭祀的場所,可從古至今,這片石砌的高塔,卻從未倒塌過。
而此時,荒野之間,那些石砌的高塔,周圍皆綻放著一道道璀璨的玉光,玉光沖天,可謂一絕!
在青銅柱裡,魁梧的男人,肩扛一柄長刀,眯著眼看,才發覺,在那片青色的光暈裡,是一位身披青袍的儒士。
男人的修為至深,且身披儒袍,而此時,當他再次仰天望去時,才發覺,天幕上,竟然皆是一群身披青袍的儒士!
他們的懷裡,皆抱著一柄長刀,他們臉上皆掛著一分笑意,而此時,癱坐在地,已暈厥過去的芮薇,則被一青年,輕輕地抱在懷裡。
於尊一愣,眼中鋒芒漸冷,道:「爾等何人也?」
懷裡抱著芮薇的青年,笑道:「我們接她回家!」
「回家?我憑什麼信你!」於尊喝道。
「不妨隨我等去罷!」青年一臉柔和的笑意,如往事春風,如夏裡青石。
「是他喚我等前來的......」青年的身後,走出一位女子,女子的容顏極為秀美,較之芮薇,也不輸其色!
「他......難道是青銅裡的前輩......」,他一臉訝色,道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他!」
「可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於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