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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彩雲窟

風雪連天的季節,將回憶裡的映象,封印在內心的最深處,在地殼的最深處,能夠儲存回憶的溫度,每個人的心底,大抵都有一片溫暖的火山岩罷。

它既溫暖,又固執,偶爾也會調皮的從地表,噴薄出來,溫暖一番這寒冬的寂寞,與秋日的清寒!

這一刻,再次走在了路上,故事猶在發生,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靜靜地上演,他的心,倒是平靜了下來,嘴邊隨意銜著一柄枯樹枝,甚至,嘴邊會哼著一首小曲。

他不急,他刻意的放慢腳步,他好久沒有如此的愜意了,世事煩擾,會令他厭倦,也會令他睡眼惺忪地路過一片又一片的盛景。

喘息聲,心臟砰砰地跳動聲,皆令此時的他,感到安然且幸福。

只是,偶爾他也會收緊眉毛,他淺望著天幕,喃喃自語道:「我離那個世界,還有多麼遙遠?住在我的心底的那個人,又在何方?」

路,愈來愈遠,可意識裡,是愈來愈近的,但世界猶在瘋狂的擴充著,這一路走來,他生命裡的歷程,變得愈來愈豐滿,他會想起故時的一切,也會唾罵曾經的自己,年少無知!

古人有言:「關河無盡處,風雪有行人!」

又道:「步出城東門,遙望江南路。前日風雪中,故人從此去!」

如此爾爾......

那綿延的腳步,連成了一條小徑,後,被風雪淹沒,回頭望去,只剩下一條清淺的痕跡。

黑色的長袍,隨狂風厲斥寒湮的冬,視線時而情緒,時而又變得模糊,他無奈地笑了笑,彎刀自他的手中脫離,在風中疾旋。

雪花飛舞,但卻無一朵,落在他的身上,他乾淨的黑色長袍,從遙遠的天幕上向下看,就像一朵墨染的寒梅,靜靜的被縫製在大地的袖口上。

蜿蜒的小徑,被狂風蓋住,可那些足跡,卻如烙印般,固執地烙在了地上。

長靴上,一路向遠方走去,才漸覺,那靴底竟有一片片融化的漿巖,這是自他的體內,溢位的溫度。

這一刻,風聲緊,天猶冷,體內暴躁的能量,卻遠不及心態,那般沉穩、健壯!

江湖之路,猶長遠,身外之境,略清寒!莽莽撞撞的一路走來,心底的清寒,隨冬日裡的梅花,慢慢盛開,心底的希望,會趕上早春的那第一縷陽光。

而這片寧靜的世界,也會再次變得闐咽、喧譁!

走了多久?幾日?十幾日?百餘日?

總之,他一直在走,沒有目的慢慢地向前走,他想要尋找的正是中年男人所道的機緣。

實則,是沒有目的的在尋找!

冬日裡,枯燥的白光,如冷雨夜裡,那條條清冽的閃電,抬頭向天上望去,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瞳仁微微開闔,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揉了揉雙眼,便溢位了一行熱淚。

某一日,自沉睡中醒來,他發現,在百米之外,有一片湖泊,這清寂之地,竟有一片冒著熱氣的清湖。

明明,昨日抵達此境時,還未發現此境竟有一處湖泊,也就是說,這片湖,自他沉入睡眠的那一瞬,才出現在此境的。

這時的他,眼底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面對異端,自有他自己的章法去處理這一切。

這片清湖,似乎融化了這整片寒冬,在清寂的晨時,隨著曙光初升,冒出一團團蒸汽。

這片湖中,大抵有一座火山口,此時,他的眼角處,漸多了一分笑意,他倒沒有想到,此境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彩雲窟。

他想得開了,睡得自然好,睡得好,乾糧塞在嘴裡,也甘之如飴,這幾日,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故時的人,想起了故時經歷的事,也會時常念及,那些長者。

過後,他跪在地上,向遠方拜了一拜,唸唸有詞,道:「恕晚輩之過!未能陪在諸位老爺子面前!」

那些靈動的身影,最終也只剩下了一片片背影,而回憶往往也是自這一刻起,慢慢變得單薄。

如初秋時的風,吹亂了滾在宣紙上的墨,之後,錯亂的幾筆,猶如畫龍點睛,將彼此眼中的笑意,雕琢的生動自然。

只是清淺的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卻行走了萬年之久......

望著那片清湖,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大喝一聲:「於尊前來拜訪前輩了!」

說罷,一躍而起,落在了白氣纏繞的清湖中,水中,朦朦朧朧的,初識此境,心底大抵還在猶豫。

湖中,倒是靜寂的很,或者說空洞無物,他遊弋其中,半天也沒見到半個鬼影,但他猶心平氣和,他遊向了更深處。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這片湖泊,似乎沒有盡頭,一直延伸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這時的他,似乎更加的興奮了,「此處定有機緣」,心底如是,道。

難道這片清湖,便是所謂的古冢?然而,下一刻,所有的判斷,皆被推翻了。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來人,心底一怔,「怎麼是你?」

佇立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是如此的熟悉,此人正是寂巖,「為何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