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邁著虛弱的步子走到他面前,眼眸含光,嘴唇輕顫道:“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天下豈有那般便宜的事情?”
還未等許南燭開口,李婉兒便是撲進他懷裡哭了起來。
許南燭下意識推了推這小妮子的腦袋,故作嫌棄道:“你這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我這衣服....”
可這小妮子竟然毫無反應,鼾聲似有似無的自她嘴中響起。
這話到嘴邊便是又咽下,輕輕搖頭嘆息一聲,彎腰將她抱進懷裡一轉頭便是差點與嶽斌撞了個滿懷。
許南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壓低聲音罵道:“你他娘不好好在山下守著,跑上山來幹啥?”
嶽斌面露嬌羞,雖然是個粗糙漢子但此刻也意識到怕是破壞了小主公的好事,當即搖頭憨笑道:“沒,沒啥,俺這就下山。”
這嶽斌往前走出一段距離,忽然又折返回來,抬手撓了撓髮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南燭甕聲甕氣道:“有什麼屁趕緊放。”
嶽斌嘿嘿一笑,輕聲細語道:“司渾率兩千黑騎趕赴武當山下,說是來參加武當天師繼承典禮,但我看似乎來著不善吶,主公你看該咋個辦?”
許南燭皺了皺眉,問道:“就他一人?”
嶽斌撓了撓頭,想了想繼而道:“不是,他身邊還有好幾個高手,似乎早有防備,主公,要不我們先下手為強?”
許南燭冷哼道:“靜觀其變,若他們知難而退也就罷了,倘若不識趣,哼!”
璃陽先皇曾受過武當恩惠,可如今小皇帝完全不顧昔年之情誼竟當真要對武當下手,仗著武當如今山門沒落,便是毫無顧忌。
可身在局中者卻不能撕破這層臉皮,若是許南燭先出手,那麼這件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味。
對此許南燭到是不以為意,可若牽連武當攪亂由子路師姐的天師繼承典禮,心中便是不忍。
將穆玄竹帶回玉泉院,一進院子他便用腳踢了踢門檻,聽見響動,上官雲雀便是停下手中活計,一股腦衝出了房間,待瞧見懷中睡得很沉的小妮不由蹙起了眉,她只聽到許南燭說了一句“給她換一身乾淨衣物,這兩日便辛苦你照顧她了。”
上官雲雀故意挺了挺胸口,蹙眉看向許南燭似乎在詢問我的衣服她如何能夠穿的下?
許南燭伸手撫了撫額頭,道:“回去給你一個名分,但正宮的位置你就別想了。”
聞言,上官雲雀便是袒露個笑臉,抬手接過許南燭懷中的小妮子便是朝著內屋走。
有些吃力的將穆玄竹平放在床上,目光瞥見她右手緊握的佩劍,想要將劍取下卻是無論如何都掰不開,索性從包袱裡翻找出一套青衫衣物,單手拎到許南燭面前晃了晃問道:“可滿意?”
許南燭笑道:“等我回來,你穿給我瞧就更滿意了。”
上官雲雀的笑聲如燕子啼鳴般悅耳,抬手將他退出房門外,伴隨著關門聲,嗔道:“想得美!”
站在門口的許南燭苦澀一笑,抬眸看了眼陰霾天色,便是轉身大步朝著院門外走了出去。
玉泉院周圍暗衛遍佈,即使三位宗師高手同時出手也能拖到許南燭帶著援軍趕來,安全問題自是不用考慮,而當下最擔心的則是司渾這傢伙身邊的四位神秘高手,先不說武功究竟達到何種境地,但若要有心破壞武當天師繼承典禮,便是有心阻止也要頗費心神。
武當山下,司渾騎在馬背上靜靜注視著眼前橫擋在面前的軍伍,雙方劍拔弩張誰也未曾後退一步。
直至嶽斌下山來到兩軍對峙前,朗聲道:“司將軍,我家主公說了,你可以領幾條忠心的狗進去,至於你麾下的兵馬就留下來吧,武當山乃是清修之地,可不能擾了人家清淨不是?”
司渾撫著馬背鬃毛抬頭看了眼天色,道:“我等是奉陛下旨意前來,還請嶽將軍轉告小王爺,要他三思啊。”
嶽斌抬手高舉頭頂忽然攥緊成拳,虎甲營將士們瞬間將盾移開,但也只預留了僅能一人透過的道路,“路在這裡,你啊,願意進就進,不願進便在這待著,懶得跟你這蠢驢拉磨,磨磨唧唧的跟個娘似的,怕了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