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太后顯然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單薄的女孩子身上,。
“啟稟太后娘娘,奴婢請求驗屍。”雲瑤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說著。
既然已經是死局,那就讓她再賭一次,贏了,她就可以平安無事,從這局中走出,輸了……也不會比如今的情況更慘,頂多就是個死而已。
只是……怕是要辜負顧清銘一片苦心了。
想到這裡,雲瑤悄悄抬眼,朝著顧清銘看去,然後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似乎要讓自己徹底絕了心思。
“錦繡……哀家沒聽錯吧?這個丫頭……說她要驗屍?”太后頓覺有些啼笑皆非,忙問著身邊的錦繡。
“太后娘娘,您沒聽錯,雲瑤的確是要驗屍。”儘管錦繡心中的震撼也不小,可她卻沒表現出來,只恭敬地回答著太后的話。
“哀家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聽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說要驗屍。”太后忽然笑道,“先不說驗屍能不能讓她證明清白,就這份膽識和氣魄,哀家也不能讓她失望。”
“太后娘娘說的是。”錦繡應承著。
“雲瑤,哀家準你驗屍。”太后對下方的雲瑤說著,目光中竟帶著某種灼熱,似乎雲瑤已經是她手心裡的獵物一般,“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驗屍還證明不了自己無罪,那麼……”
“那麼,雲瑤甘願一死。”雲瑤接下了太后的話。
要賭,就要賭的有底氣一些,強壯鎮定也好,虛張聲勢也罷,至少能讓那些栽贓她的人心虛,也許能看出點什麼來。
“太后娘娘,微臣本是來向太后娘娘請安的,可沒想到撞見了這樣的一幕。微臣還從未見過如此膽大的小宮女,今日也想長長見識,還請太后娘娘准許微臣,留在宮裡觀摩。”顧清銘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躬身對太后說著。
可是誰也不知道,當雲瑤口中說出那個“死”字的時候,顧清銘的呼吸都差點停滯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雲瑤居然會用自己的命,去破這個局。
“顧卿家也覺得驚奇?”太后笑道,“也罷,難得顧卿家有這個興趣,準了。”
見太后娘娘答應,顧清銘這才放下心來,安靜地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可眼神卻一直在雲瑤的身上,。
雲瑤知道,內宮的爭鬥本不該讓顧清銘摻和進來,他留在這裡,只是因為擔心自己而已。
不管為了什麼,為了自己也好,為了他也罷,至少……再拼一次吧。
“太后娘娘,奴婢驗屍之前,還有兩個請求。”雲瑤大概已經豁出去了,她的雙手顫抖著,心中害怕極了,可卻依然不管不顧地說著。
“什麼請求?”太后問道。
“第一,在驗屍之前,奴婢想詢問荷葉幾個問題,煩請太后娘娘派人記錄下她的回答,以作備用;第二,驗屍之時,奴婢想請醫術高明的醫官在場,一方面協助驗屍,另一方面為奴婢的話做證明。”雲瑤毫不猶豫地開口。
“準。”太后吐出一個字,然後說道,“錦繡,派人去太醫署把李太醫叫過來,他醫術高明,哀家也信得過;而你……去取了紙筆,親自給雲瑤做記錄,哀家倒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隨著太后的話音落下,很快就有人去請李太醫了,而錦繡也按照太后的吩咐,拿了紙筆,走到旁邊的案几上,準備記錄。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太后才再次開口:“雲瑤,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開始問了。”
“多謝太后娘娘恩典。”雲瑤見太后同意,便重重地給太后磕了個頭,然後面朝荷葉,開口說道,“荷葉,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請你一定想好了如實回答我。”
“你問吧,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隱瞞的。”荷葉似乎無所畏懼,點頭說著。
畢竟如梅已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隨便她說什麼。上頭的人說了,只要將事情賴在雲瑤頭上,就馬上升她為二等宮女,她就可以不用幹粗活,也能漲例銀了。
“第一個問題,竹園地方偏僻,鮮少有人去那裡,請問你去竹園做什麼?”雲瑤沉默了一會兒,理清自己的思緒,然後開口問道。
“我……我是要去……我不是去竹園,我是路過竹園附近。”荷葉一時間想不出要去竹園的藉口,於是說道,“掛在風來水榭門口的那兩個燈籠,上面的穗子都被雨水淋溼了,我去內務府找人換幾個新的,正好從竹園附近經過。”
聽到荷葉的回答,雲瑤心中稍微安了下來,她扭頭看到錦繡在紙上寫著,然後又繼續問道:
“第二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路過竹園附近的?凝藍說,我進入竹園之後,與素心姑姑她們來之前,有一盞茶的時間可以殺人棄屍,你是不是在這個時間段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