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沈澈和顧清銘在客棧說了些什麼,當然他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
幾天後,沈澈嫌宮中無聊,說是要去郊外的荒山去看看,看他的陵寢修建的怎麼樣了。當然,君王出行,必定是浩浩蕩蕩,光是隨從和護衛就帶了好多。
隨護們手中舉著儀仗,看著沈澈在玉公公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然後一聲令下,眾人便離開了王宮,朝著遠郊而去。
姜太后和後宮的一眾妃嬪站在宮門口,給宜王送行,叮囑他一路上好好保重。
畢竟荒山在宜國的遠郊,從宜王宮到荒山還需要一定的路程,這中間可能會發生無數的意外,姜太后愛子心切,多叮囑一番也是正常的。
姜太后站在宮裡的臺階上,看著宜王的車馬逐漸出去,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正打算帶著眾位妃嬪回宮的時候,卻看見馬車突然停下,宜王從裡面走了出來,似乎在跟人說著什麼。
宮門口的視線被人擋住,姜太后根本看不見,她心中疑惑著,便朝著宮門外走去。
遠遠地,透過人群,她看到一個女子跪在地上,似乎在向沈澈哭訴什麼,而這個女子,正是她以為還在玲瓏閣休養生息的陸映泉。
“殿下,你帶我出門吧,臣妾求你了。經歷過這幾次的事情,臣妾是不敢一個人待在宮裡了,殿下不在,臣妾好害怕。”陸映泉跪著哭道。
她本就是個美人胚子,一雙眼睛如同秋日湖面,波光粼粼,閃著淚光。她並沒有大哭,可那隨意掉落的淚滴卻讓沈澈一陣心疼。明知道她是在演戲,可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惻隱。
“別哭,我帶你去就是了。”沈澈說著,將陸映泉扶起來,然後將她攬入懷中,轉身準備上車。
“澈兒,你要做什麼?”姜太后嚴厲的聲音響起,阻止了沈澈的動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
“母后,映泉剛剛小產,情緒難免低落,兒臣帶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沈澈說道,“她來宜國這麼久,還沒有出去走走,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可你現在要去荒山!”太后咬牙切齒地說道,“而她是……”
姜太后心中明白荒山意味著什麼,而她沒有說出口的那幾個字,正是“寧宮來的”。陸映泉是寧宮來的,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她是秦太后的細作,但是也不該帶她到荒山那麼重要的地方去。
“母后,您別說了,我相信映泉,您別忘了,她幫我找回了很重要的東西。”沈澈固執地說道,“兒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映泉剛失去了兒臣的孩子,兒臣也很心痛,難道兒臣還不該補償她嗎?”
“你要補償,可以用別的方式,宜王宮裡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隨便你賞賜,哀家都不會說半個字。可是你切莫忘記了,有些事情不能開玩笑,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姜太后說道,“別等到真的東窗事發你才後悔莫及。”
“映泉是兒臣自己選定的人,兒臣不會後悔。”沈澈深吸一口氣,一語雙關的說著,“時間不早了,元寶,吩咐他們起駕。”
沈澈說完,便擁著陸映泉走進了馬車,雲瑤緊隨其後,元寶卻在下面跟隨馬車步行。
馬車再次啟動,朝著遠處而去,太后無法阻止,只能站在原地,一個人生悶氣。荒山事關重大,也是宜國最大的秘密,他們母子兩人千防萬防,就怕被秦太后知道,可沈澈倒好,卻偏偏把陸映泉往那裡帶!
“哀家從一看見陸映泉就知道,長的太漂亮就容易出事。”姜太后說道,“澈兒一直很謹慎,卻沒想到這次卻為了美色而耽誤正事。”
“太后娘娘,您難道不了解殿下嗎?他不會為了美色耽誤正事的,也許帶陸美人去荒山,就是殿下故意的。”無雙姑姑站在一旁,如此說著。
“你是說,這是澈兒對陸映泉的試探?”太后很快就明白了,但是她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這陸美人在宜王宮這麼久,一舉一動皆是得體,甚至幫著殿下找回傳國玉璽。倘若她是真心幫著殿下,那咱們會如虎添翼,倘若這只是她以退為進的計策,那太后也有辦法對付。”無雙說著,然後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太后微微點頭,看樣子是同意了無雙的看法。
眼看著馬車遠去,太后也無能為力了,只能暫時回宮,再從長計議。而太后回到鎖春臺的當下,便讓無雙找了幾個功夫不錯的宮女太監,去玲瓏閣附近當差,實際上卻是監視著玲瓏閣的一舉一動。
絲絲被陸映泉留下來看守玲瓏閣,她是個細心的人,幾趟進出下來,便發現了這附近多了不少生面孔,有些不對勁。只不過她並沒有看破,而是悄悄找小莫子和小米子商量,打算以靜制動,等陸映泉和雲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