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的時候,雲瑤和陸映泉終於到了慈恩寺。
也不知道沈澈到底是什麼時候安排這場計劃的,總之她們到目的地的時候,慈恩寺的住持寶信大師,已經帶著全慈恩寺的弟子站在門口迎接了。
這副架勢,根本就不像是在等一個罪妃,分明是在等宜國最尊貴的女人。
廂房也早已經佈置好,陸映泉和雲瑤住的房間,全部是按照玲瓏閣的格局擺設的,就是擔心陸映泉會在這裡住不習慣。
床上的墊子也不是寺中僧人們慣常用的硬墊子,而全部換成了細棉和羽絨填充的軟墊。
把這房間一看,陸映泉便知道,她根本不是來受罪的,不過是換了個地方過優渥的生活罷了。說到底,沈澈心中還是在乎她的。
“此處名喚竹裡館,幽居於禪寺深林之中,唯有清風明月相伴,安靜祥和,無人打擾。”寶信大師將陸映泉帶到房間,便開口說道,“夫人可安心住在此處,寺中弟子都不會前來擾了夫人的清靜。”
“多謝大師。”陸映泉福身行禮,以示感謝。
很快,眾人就安頓下來。沈澈派來護送陸映泉的禁軍也沒有回去,而是分散居住在竹裡館的四周,將整個竹裡館圍的水洩不通,保護著陸映泉的安全。
而暗處,顧琛也在附近蟄伏,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會出現。
雲瑤讓陸映泉坐下,自己將兩人的東西都分類放好。好在這禪房的擺設與玲瓏閣相同,雲瑤也不用花多餘的功夫整理,直接放好就行。
已經是正午時分,趕了一上午的路,眾人都有些餓了。好在慈恩寺早就備好了齋菜,由幾個和尚挑著擔子送到了竹裡館,分給陸映泉和雲瑤,以及眾位禁軍士兵。
雲瑤行事素來謹慎,飯菜送來之後,她先是認真檢查有沒有毒,確定安全無虞之後,才讓人把食物分發下去。
“剛才去拿齋菜的時候,我看這竹裡館中也有小廚房,回頭咱們跟住持大師說一聲,咱們自己生火做飯。”雲瑤一邊吃一邊說道,“寺中到底都是齋菜,你懷有身孕,總不能一點葷腥都不沾,這樣對孩子不好。”
“都聽你的。”陸映泉絲毫不反對,“在這慈恩寺裡,我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一個,反正你不會害我。”
雲瑤輕笑,只覺得陸映泉實在心寬,可她的心中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因為不管沈澈如何照搬玲瓏閣,可慈恩寺終究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她們彼此,還有顧琛,其他的全都是陌生人。保不齊這裡面就有姜太后的眼線,姜怡的耳目,甚至還有可能是秦太后的細作。
吃完了飯,雲瑤便拿出筆墨,以賀美人的筆跡,再次給秦太后寫信。
信上將韓夫人產子而亡,沈琰滿月夭折,陸映泉失寵被逐以及姜怡一枝獨秀的事情仔細講了一遍,然後找來信鴿,將信送往寧宮。
有了這封信,秦太后的戒心必定會鬆動,那麼雲瑤和陸映泉擺脫控制的機會,也就更大。
就這樣,陸映泉和雲瑤在慈恩寺深林這個僻靜的竹裡館住了下來,過著每天抄經唸佛的日子,在晨鐘暮鼓的誦經聲中,感受著佛祖的光芒普照。
日子安寧而又祥和,沒有任何人打擾,陸映泉的胎象也逐漸穩定。
半個月過去,到了五月底的時候,沈澈偷偷過來了一次,還帶著顧清銘和絲絲。
雲瑤驟然見到顧清銘,又羞又喜,腦海中還浮現著兩人在小船上的旖旎場景,就連說話也帶著幾絲羞怯的意味。
“雲瑤,你帶清銘四處走走,看看這慈恩寺的風景吧。這裡有元寶和絲絲伺候即可。”沈澈對雲瑤說著,讓她充滿感激。
不得不說,沈澈的確是個很會拉攏人心的人,他有這樣的氣度,也有這樣的胸懷,來給他需要拉攏的人,提供他們所想要的一切。
比如雲瑤,金銀財寶,高官厚祿,對她來說不過是浮雲一場,真正能牽動她心的只有顧清銘。
沈澈想讓雲瑤忠心耿耿的出謀劃策,保護陸映泉,那就帶著顧清銘過來,這既是示好,也是恩賜,不會讓人覺得這個君王太不近人情,同樣也不會覺得這個君王太高高在上。
雲瑤和顧清銘離開禪房,去往後山的小徑。
慈恩寺的風景也算的上獨特,從竹裡館出來,朝著後山走,入眼看去全部都是鬱鬱蔥蔥的竹林,青翠欲滴,中通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