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答應了顧清銘,會每天將雲瑤在宮裡的訊息送過來,不會讓夫妻兩個失去聯絡,這才讓顧清銘放心讓雲瑤進宮。
雲瑤此時的身份是民間醫女,是進宮為王后娘娘安胎的。
反正整個皓王宮都知道王后娘娘懷有身孕的事情,所以祁老爺送個可靠的醫女去王后身邊,也在情理之中,不會有人懷疑什麼,大家都會覺得,祁老爺只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和外孫而已。
話分兩頭,此時的京城寧宮裡,沈澈和姜怡也陷入了困境。
秦太后按兵不動,宮裡一切如常,沈澈即便猜想是有些地方出了問題,可是卻不敢明目張膽的查探,所以落入了被動的狀態。
沈澈暫時還不知道秦太后已經識破了他的偽裝,每天除了跟藩王們進宮請安之外,便是和這些多年不見的兄弟們一起,在京城中閒逛,領略京城的美景美食。
晚上仍舊住在皇家別院裡,偶爾招幾個歌舞伎過來自娛自樂,日子倒也過的逍遙快活。
當然,這只是表象而已,其實沈澈心裡每天都在擔心,因為姜怡每天都會被皇后娘娘召入宮中,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
每次姜怡回來,當沈澈問起她在合歡殿都做了些什麼,她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陪皇后娘娘聊天,更多的是講雲瑤和陸映泉在宜國的事情。
好在姜怡為了討好容雅,並沒有說任何關於雲瑤她們的壞話,反而對她們的聰慧讚不絕口,所以這麼多天以來,倒也相安無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
“你明天還要去合歡殿?”沈澈看著燭光照耀下的姜怡,開口問著,緊蹙的眉頭顯示了他的不悅。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寵妃陸映泉,還有那個聰明絕頂的雲瑤,自從到了宜王宮之後,發生了多少事。皇后娘娘想聽,我還能不說?”姜怡似乎也察覺到沈澈的態度,所以語氣也不是很好。
畢竟這些天以來,她自己也身處一種痛苦的煎熬之中。明明很討厭雲瑤和陸映泉,明明恨不得她們死,明明雙方是敵對的關係,可她為了討好容雅,不讓自己吃虧,卻要拼命地說陸映泉的好話,昧著良心說話。
“今天承王叔他們用午膳的時候,已經在商量離京的事情了。如果王叔和幾位王兄離開,我們肯定也不能在這裡多留。”沈澈說道,“說不定就是明天,你明天進宮之後,向皇后娘娘稟明緣由,讓她提前放你離開。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功夫做的夠到位了,皇后娘娘肯定會理解的。”
“臣妾知道了。”姜怡點點頭,說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連一個宮女思念姐姐都要出手相助,明天我提出告辭,她必定也不會強留的。”
沈澈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似乎沒有把姜怡的話放在心上,但其實,他的腦海中卻被別的事情佔據。
他總覺得最近幾天,秦太后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因為自從他踏入京城以來,秦太后對他的試探就沒有停止過。一開始是容彥,後來是醒酒湯,再後來是單獨宴請,招數層出不窮,目的就是為了拆穿他的偽裝
可是最近幾天,秦太后卻停止了試探,甚至沒有一點動作,整個人平靜的有些異常。這不太符合秦太后的一貫作風。
沈澈這麼多年與秦太后針鋒相對,鬥智鬥勇,他對秦太后的瞭解很深,所以他知道,要讓秦太后放棄對他的試探,只有兩個原因。
第一,心中已經徹底打消對他的懷疑,不需要再試探;第二,完全確定他有問題,沒必要再試探。
按照秦太后疑心病的程度,是絕對不可能打消對他的懷疑,時間越長,她的懷疑只會越來越深刻,根本不會有消亡的那一天。所以,秦太后應該是從某些事情中,察覺了他有問題。
想到這裡,沈澈的神情變得嚴肅,他似乎還是低估了秦太后的手段,到底是哪裡露出破綻了呢?他這些天,每天都是謹小慎微,確定自己不會有任何問題。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姜怡。
腦海中飄過姜怡剛才說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的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正因為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年紀又小,所以一般人都不會對她有什麼戒心,而且也不會覺得她會是太后的探子。甚至可能連皇后自己都不知道,她每天召見姜怡,說的話做的事,很有可能全部在秦太后的掌控之中。
也許,就是姜怡和皇后的閒談,出了問題。
思及此,沈澈轉身看著姜怡,開口問道:“你這幾天在合歡殿,有沒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或者說,你和皇后娘娘說話的時候,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在場?”
“殿下是懷疑,秦太后派了奸細在皇后娘娘的身邊,把我們的對話全部都聽了去?”姜怡這會兒倒是反應極快,很快察覺了沈澈的意圖,便笑著說道,“不會的,我們聊天的時候,殿中只有我們兩個人,連雀兒都被我放在殿外守著。若是有人靠近偷聽,那雀兒肯定會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