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在陸映泉的幾個穴位上按了幾下,減輕了映泉的疼痛,又跑去廚房燒了壺熱水,給陸映泉衝了一杯紅糖水,照顧她喝下之後,兩人才又睡下了。
一整夜,再無異狀。
第二日晨起,映泉覺得肚子比昨天夜裡舒服了些,可仍舊墜疼,就連走路也直冒冷汗。
雲瑤看著陸映泉這個樣子,心中不忍,只得找出紙筆,寫了副能治療痛經的方子,並且加了一些調理氣血的藥材在裡面。
“這是藥方,若是胡醫正真的能弄來藥材,我給你熬藥之後喝下去就能好一些。”雲瑤將紙張摺好,遞給映泉,然後說道,“再有,你今兒腹痛地厲害,就不要去浣衣局了,你的差事我幫你做完。”
“那怎麼行?浣衣局差事本就辛苦,你一個人肯定做不完的。”陸映泉連連搖頭,“這點疼痛我還忍得住,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將這方子交給胡醫正。”
雲瑤還想再勸,可見陸映泉一臉堅決的表情,剩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洗漱完畢之後,便去膳房用早膳,在膳房裡糟了碧水幾個白眼,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用了早膳,雲瑤和陸映泉照例去浣衣局洗衣裳。
可是她們並不知道,碧水見兩人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在浣衣局裡面受作踐,心中便生出些疑惑,打算跟著她們去浣衣局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出了掖庭宮,本來有一條近路可以直通浣衣局,可陸映泉寧願忍著肚子疼,也要拉著雲瑤繞道走。
“你為何要走這邊?你本來身體就虛弱,何不早點去浣衣局坐下休息。”雲瑤不解。
“上次從九華殿回來的時候,胡醫正跟我說了,讓我有事找他,就寫個紙條放在御花園西側的那棵鐵樹下,再找個石頭壓著,他回太醫署的時候從那兒經過,就會去看看。”陸映泉說道,“我也知道宮裡頭私相授受是大罪,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你跟胡醫正的約定,可還有別人知道?”雲瑤心中一緊,忙問道。
“沒了,就你知道,別人我誰也沒告訴。”陸映泉搖搖頭,說著。
“此事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以免被人拿住把柄。”雲瑤說道,“這次拜託胡醫正,也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回頭我再去掖庭宮轉轉,看看有哪些能用的草藥,弄來給你治病。”
“嗯,謝謝你啊,雲瑤。”陸映泉聽著雲瑤字字句句都是在為自己擔心,不由得一陣感動。
兩人找到了胡醫正說的那棵半人高的鐵樹,將藥方放在下面,再找了塊石頭壓住,直到從外面看不見任何異樣,她們才放心地離開,然後去了浣衣局。
可是沒想到,跟在身後的碧水,卻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她雖聽不見雲瑤和陸映泉在說什麼,可是她們的動作卻是瞧的一清二楚。
碧水鑽到那鐵樹下,挪開石頭,看到下面放著的紙張,不由得開啟來看。
卻見兩張紙重疊在一起,一張是雲瑤寫的治療痛經的藥方,另一張卻是陸映泉寫給胡醫正的感激之語。
看到這些東西,碧水的嘴角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等了這麼多天,總算等到陸映泉露出馬腳,這一次,還不將你們兩個一網打盡!
心中想著,碧水將這些東西放回原處,然後又用石頭壓好,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從鐵樹下鑽出來,悄悄地回了掖庭宮。
月姑姑正在房中點算掖庭宮的賬目,碧水掀了簾子進來,說是有好訊息。
“找到機會了?”月姑姑看著滿臉喜色的碧水,回頭問著。
“是,找到機會了。”碧水點點頭,說道,“陸映泉託雲瑤寫了藥方,向那胡醫正求藥,被我發現他們的秘密聯絡方式。我本想換了陸映泉的信,可又想到那胡醫正未必會看到這些東西,於是便留著那藥方試他一試。若他真的拿走了陸映泉放在那裡的東西,咱們可另做打算,而且……那藥方和感謝的信,也能成為他們私相授受的佐證。”
“總算你這次學聰明瞭,沒有莽撞地換了陸映泉的信。”月姑姑說道,“今兒的差事給你免了,去外面盯著點,有什麼發現,便即刻來報。”
“是,月姑姑,您放心,這次保證萬無一失。”碧水應下,然後就出去了。
她一個人徘徊在御花園附近,可目光盯著那棵鐵樹,絲毫不曾放鬆,生怕自己錯過了一丁點兒能拿住陸映泉把柄的機會。
果然,臨近中午時分,胡醫正從曲臺閣的方向過來。經過那棵鐵樹的時候,下意識地打量四周,發現沒有人,便繞到那棵鐵樹下,搬開石頭,看到下面放著的信件和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