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周美人聽了蓮心的話,便開口問著。
“奴婢方才隨美人去覲見皇后娘娘的時候,在路上看到楊美人身邊的宮女穎兒,跟合歡殿的宮女晨曦竊竊私語。”蓮心說道,“這晨曦,前些日子來找過奴婢,給了奴婢一錠銀子,想讓奴婢好好關照她妹妹。”
“她妹妹?”周美人有些詫異,“晨曦的妹妹在鳴鸞殿當差?”
“正是。”蓮心點頭,“晨曦的妹妹名叫晨露,正是上一會因為奉茶太燙,被美人您責罰,打了板子的那個二等宮女。”
“她對自己的妹妹倒是挺上心的,不過她自己也是個二等宮女,哪兒來的這麼多錢?足足一錠銀子,這得存多久?”周美人說道,“一個二等宮女的例銀,就算她入宮以來開始存,也沒這麼多吧?”
“所以,奴婢猜想,可能是有人給了她這些銀子。”蓮心說道,“方才看到穎兒和晨曦交談,奴婢想著可能是楊美人買通晨曦做點什麼。”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周美人說道,“不過沒事,只要不牽扯到我鳴鸞殿,便不關我們的事。那銀子你既收下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下不為例。”
“是,奴婢知道了。”蓮心應著。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全然沒注意腳下的狀況,正巧走到被小海子潑了油的地方,主僕兩人腳下一滑,瞬間向後傾倒,而周美人一手抓住旁邊的假山,卻還是沒站穩,身子一歪,朝著假山上撞去。
而她身邊的蓮心被她抓住,竟直接壓在她的身上,兩個人的重量一起朝著假山撞去,可撞在假山上的卻只有周美人一個,因為她當了蓮心的墊背。
周美人的腦袋直接撞在假山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奴婢該死!”蓮心見狀,嚇得大驚失色,忙將周美人扶起來,問道,“美人,您沒事吧?”
周美人在蓮心的攙扶下起身,看著地面,滑溜溜的,顏色也與旁邊的大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潑了油。
“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宵小在暗中宵小,我定饒不了他!”周美人咒罵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幾步,遠離了那片危險地帶,這才站定,撫摸著自己受傷的額頭。
這不摸還好,一摸便覺得不對勁,手上粘黏黏的,拿下來一看,滿手都是鮮血。
“美人,您流血了!”蓮心說道,“我們快回鳴鸞殿,再找太醫來給您瞧瞧。”
蓮心一看,緊張的不得了,再想起自己剛才壓著周美人,心中一陣顫抖,忙扶著周美人匆匆回到了鳴鸞殿,叫人打了清水,幫周美人清洗,又吩咐人去太醫署請太醫了。
而與此同時,周美人和蓮心摔倒的一幕,盡數落在小海子的眼中,他看周美人如同雲瑤設想的那樣摔倒,便再次回去覆命了。
“雲瑤姐姐,你怎麼知道周美人一定會摔倒?”容雅聽了小海子的稟告,然後開口問著。
“奴婢觀察過,周美人最愛穿的是硬底的木屐,那種那種鞋走路順當,可是卻不防滑,稍微噴上一點滑的東西,便會控制不住。”雲瑤說道,“所以她穿著木屐從油路上走過,必然摔倒。”
“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呢?”容雅聽了,點點頭,便再次問著,“其實我很不明白,明明是要揭穿楊美人的陰謀,為何要拉上週美人?”
“娘娘,等過幾天您就知道了。”雲瑤說著,然後再開口,“晨間請安的時候,楊美人沒來,娘娘這下子有理由去九華殿看她了。”
“也對,她既然演了這出息,那本宮便配合她一下。”容雅點點頭,說著。
雲瑤看看時間,就快要到膳房準備各宮午膳的時候了,她便吩咐齊嬤嬤去御膳房,做了幾道清淡可口的飯菜,能清熱解暑的,給容雅送來。
轉眼就到了中午,容雅用了午膳,便躺在床上小憩。雲瑤趁著這個時間,也稍微吃了點東西,稍作休息,等著容雅醒來。
過了中午日頭最毒的那段時間,雲瑤便叫容雅起身,收拾停當之後,朝著九華殿而去。
在去九華殿的時候,容雅同時也差人去了鳴鸞殿,說是叫上週美人一起去九華殿,探望楊美人,可是卻被九華殿的宮女回絕了,說是美人今天受了傷,不宜出門。
得了回覆,容雅也沒再強求,便自己去了。
這是容雅入宮以來第一次主動去別的宮室,從前她不愛多言,自閉內向,總是待在合歡殿裡,哪兒都不去,再加上皇上的故意冷落,她更是漸漸被人遺忘。
而執掌六宮之後,就是各宮妃嬪去合歡殿請安了,而容雅自己也有一些事情要忙,所以更沒有出門的理由。
九華殿在合歡殿以西,中間隔著宣和殿,但路程卻並沒有很遠,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皇后娘娘駕到——”九華殿的內侍一聲通傳,讓殿內的人全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