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公公的帶領下,陸映泉和雲瑤來到冷宮,靠近了水井邊。
“陸良人到——”隨著玉公公的一聲高喊,方才井水邊還喧鬧的人群,頃刻間安靜下來,全部都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眾人只看見玉公公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藕荷色宮裝的女子,頭髮輕輕地攏在身後,只用最簡單的絲帶束著,即便是略施粉黛的臉上,也可窺見她風華無雙的絕色傾城。
不用說,這女子自然就是從寧宮來的陸良人了,而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卻是陌生的很,並沒有見過。即便如此,眾人打量的目光卻並未有所收斂,畢竟雲瑤的容貌雖不算上乘,可氣質尚佳,即便以宮女的身份走在陸映泉身邊,也讓人不容忽視。
“臣妾參見殿下,參見太后。”陸映泉都到沈澈的面前,分別向沈澈和旁邊的姜太后福身行禮,清脆的聲音如同空谷黃鶯,悅耳動聽。
沈澈看著陸映泉,目光中有些微微的失神,而後將目光看向旁邊的宮女,隨後才讓她起身。
“多謝殿下。”陸映泉一舉一動,很是得體,畢竟她也是千金小姐出身,又曾在寧宮御前當了那麼久的差,這樣的宮禮,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素來聽聞陸良人容貌絕色,可是一直不曾有幸見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呢。”跟在太后身邊的一個女子上下打量著映泉,如此說著。
雲瑤朝著說話的女子看去,卻見她約莫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打扮很是端莊,又站在姜太后的身邊,顯得與太后很是親暱,心中便知道了這女子的身份,必定是太后的內侄女姜怡,也是這宜王宮的姜夫人。
宜王宮中雖然妃嬪眾多,可是卻不曾立王后,迄今為止,位份最高的也就只有三位夫人,分別是姜夫人姜怡,姚夫人姚夢,以及柳夫人柳冰兒。又因為姜怡是太后的內侄女,所以如今後宮全交由姜怡在打理,而六宮也以姜怡為尊。
夫人之下,便是美人,按照顧清銘的說法,宜王后宮裡的美人大約有十來號人,最受寵的也只有那麼三五個,其餘的也是空有一個美人的名號,太久沒有承寵,只怕宜王連她們長什麼樣子都忘了。
至於良人,那更不必說,加上陸映泉在內,一共三十多個,放眼望去,環肥燕瘦,千嬌百媚,都在這冷宮之中,就等著看映泉的好戲。
就在雲瑤思索間,便聽到映泉回話了。卻見映泉衝著姜怡微微福身,恭謹地說道:“不及姐姐容姿出眾,柔恭嘉謹。”
這話一出,倒是把姜怡逗笑了,卻見她對姜太后說道:“母后,您看,陸妹妹倒是個慣會說話的,一張小嘴可甜的很呢。”
“既然這麼會說話,陸映泉,你倒是給哀家解釋一下,這死去的婢女是怎麼回事?有人指認,這是你玲瓏閣的婢女,是你從寧宮帶來的。”姜太后聽了姜怡的話,倒是神色未變,只指著地上躺著的凝藍,問陸映泉。
“回太后的話,這的確是跟臣妾從寧宮來的宮女凝藍,可她已經離開玲瓏閣多日了,至於為何會在這裡,臣妾不知。”陸映泉看了凝藍一眼,便按照先前跟雲瑤商量好的,如此說著。
“你不知?她一個大活人從你的宮裡離開,你竟然不聞不問?”姜太后明顯不相信。
“啟稟太后,臣妾確實不知。凝藍雖然名義上是臣妾的貼身侍婢,可她性子孤傲,野性難馴,不看屈居人下,不曾真心服從臣妾,所以她留書離開的時候,臣妾不曾阻攔。”陸映泉說道,“臣妾以為她會像信中說的那樣,可是沒想到,再見面卻已經是陰陽相隔。”
“留書離開?”太后問道,“你是說,這凝藍是自己要走,並且還留下了書信?”
“雲瑤,把凝藍留下的信,呈給太后娘娘。”陸映泉聽了太后的問話,便轉頭吩咐著。
雲瑤應了聲,便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雙手託著,呈遞到太后的面前,態度十分恭敬,而太后也只是稍微看了這個面生的宮女一眼,便將信拿起來,拆開看。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澈,嘴角邊掛著邪魅的笑意,一邊摟著一個美人,似乎毫不關心這件事,可當他聽到“雲瑤”兩個字的時候,目光不由得朝著名字的主人看去,充滿了好奇。
畢竟他第一次見到雲瑤的時候,她還只是個滿臉青斑的醜女,即便顧清銘如何說她聰慧,他也無法將雲瑤和寧宮朝堂發生的那些事情聯絡到一起去。
可現在看來,顧清銘所言,或許是真的。因為人的嘴巴會說謊,可是眼睛卻能代表一切。雲瑤的眼神中透著靈氣,顧盼生輝間有種隱忍的倔強,現在他真的相信,眼前的女子正是那個設計了一個又一個妙局之人。
“真是豈有此理!”太后看完了信,便大動肝火,“小小宮女,口出狂言,她憑什麼以為自己能獲得宜王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