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怒喝,“蘇淮芷,你有病吧?!為了那麼一個破鐲子,搞的綠珊手腕都磨破了,我什麼都沒說,用這麼多的東西來哄你,你還在這兒鬧什麼?”
哄我?
我在他的心中哪有那個地位?
這就是他哄我的方式和態度?
“我鬧?我鬧什麼了?我不過是讓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就是和你鬧了?那綠珊戴著我的東西,死活不給,她就不算鬧?她就是楚楚可憐,值得你心疼?她手腕破了,又不是什麼要生要死的大事,你就擔心成這樣,你又何曾擔心過我?你只會往我的身上潑髒水,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是我的過錯,都怨我!和你的綠珊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真的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就算是我無理取鬧在先,可他不問青紅皂白,竟如此的袒護綠珊!
“綠珊性子溫順,怎麼可能去得罪你?如今你又佔了王妃一位,她更是敢怒不敢言了,你仗著自己是王妃的身份,如此的欺辱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果真,他的心裡只有綠珊。
葉瑾,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
我的良心是會痛,但不是因為我心虛,而是因為我心中的苦悶無處去訴啊!
他竟如此的不相信我,還會有誰相信我?
葉瑾,你這是想往死裡逼我啊?
“王爺,流螢在這兒斗膽說一句,我家小姐能坐王妃一位,也是陰差陽錯,她雖然看起來蠻橫無理,可內心那般細膩,她看不得流螢受罪,也看不得窮人受苦,試問一個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是王爺口中的惡人?王爺獨愛綠珊姑娘,可也不能如此的貶低我家小姐,她與綠珊姑娘之間的事,我皆看在眼裡,是綠珊姑娘說你給予她的龍鳳鐲,說要等你們大婚之時佩戴,還說王爺對她如此這般的寵愛,王爺可知,小姐也算是你的妻,雖然你們全府上下都不承認,可她的花轎是進過你家門的,可綠珊姑娘當著你妻子的面,說你要另娶他人,甚至把定情之物都備好了,我家小姐的內心該有多無奈?這些你都知道嗎?”流螢字字如在泣血般的讓人疼痛。
“可我從未與她拜堂!”葉瑾斬釘截鐵。
“進了你家的門,就是你的人!王爺怎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葉瑾眉目一掃,彷彿並不在意。
可我接上話茬,“王爺可與綠珊姑娘拜堂?她如此明目張膽的住在王府,儼然與你像夫妻一般,你覺得特別合適?”
“我和綠珊的事無須你管,就算你進了我家的門,我也不會承認你是我的人!更別想坐這王妃之位!”
我無奈的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王爺可要記住,我如今坐在王妃之位,宛如身陷囹圄究竟是為了誰?!”我救了人家,人家不但不領情,還成了我的不是?
葉瑾,不語。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
而我也清楚,他不過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王爺覺得那隻龍鳳鐲不值錢,壞了賠個新的就好了,但王爺可知道這龍鳳鐲的來歷嗎?你可以不承認與小姐的姻緣,世人也可以淡忘,但是隻有它記得自己是為何被人戴在手腕之上的,是因為出嫁!”流螢替我說了我憋在心裡已久的話。
葉瑾眸光微閃。
“流螢想,若不是小姐實在是拿不出錢財,當時又怎會把如此有意義的東西,給了那個惡人呢!流螢以為,王爺救下這隻鐲子,就是承認了小姐,就會對小姐好,把小姐擱在心裡,像疼愛綠珊姑娘那般疼愛她,可沒想到,王爺不過是一時的善心罷了,是流螢,想錯了。”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般想的,也是這般憧憬的。如今,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是我,對葉瑾期望太高。
我深吸了一口氣,“葉瑾,不論你相信我還是相信綠珊,也不論你承不承認我曾做過你的妻,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從沒做過對不起你或者綠珊的事,我雖蠻橫,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壞人,當然,一切由你,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為你的付出,也就到此為止了,從今以後,我蘇淮芷要再為你付出一絲一毫,我就妄為人字那一撇一捺!”人總得吃一塹長一智吧。
不過,還是好人做到底,一切都等到葉昭病好,我就向他辭行了。
而葉瑾和綠珊的故事,也許會隨著我的成長而遺忘,也許,我會記他們一輩子。
“這是要準備破罐子破摔了?”葉瑾帶著幾分嘲弄,“我是不是要再給綠珊加派點看守?免得她遭你毒手!”我在葉瑾的心裡,已然被打上了危險的標籤,不論我幹什麼,他都會認為會危及他的摯愛。
呵,原來,我在他的心裡是如此的無惡不作。
那為何,還要將我留在他的身邊?還要給我製造他心裡有我的假象?
罷了。
我咧了咧嘴,“隨便你怎麼想,我也是剛知道的,我並不是蘇老頭原配秦氏所生,我娘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只給我們兩個人留了一人一隻龍鳳鐲,這東西,是她在這世上給我留的唯一的念想,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哪怕你給我座金山銀山,我也不換!因為,只要一看見這鐲子,就能想起我娘,想她究竟長得美不美?想她是不是很溫柔?想她會不會做紅豆糕,想她會不會也會在想我……”想到這兒,我的心裡暖洋洋的。
只要想起我娘,世界都變得美好了。
我與葉瑾之間的牽絆,也就止於此吧。
“我要去找我娘,然後,再也不回來了。”他的眉頭倏地一皺,眉眼間皆是吃驚,難道,他這麼對我,我還得捨不得離開他?連哭帶嚎的求著他?他把自己想的太美了!
“你要走?再也,不回來了?”
“你有你的妻,我也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也該為這場荒唐的劇,畫個句號了。”我轉過身,脫下一直披在身上的斗篷,淡淡的說,“你走吧,把這些東西都帶走,我一個都不需要。”我有我娘在,我摸了摸胸口的那隻斷裂的鐲子,雖然它壞了,可我的心裡卻有抑制不住的喜悅。
“你要走,竟然一點兒和我的念想都不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