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徹底和葉瑾決裂。
從此,一別兩寬。他做他的啟明王,而我,浪跡天涯。
我和他,沒有開始,也不會有結局。
“路子我是沒有,但我知道最東邊的牆有個缺口,能爬出去。”這個和我僅有幾面之緣的男子,義無反顧的冒著生命危險去辦我交代給他的事情。甚至,連個為什麼都沒問。
他的真誠讓我的心為之一暖。
趁著薛荔去幫我辦事,我想著要給流螢留個訊息,讓她幫我收拾些細軟,剛出破廟就見不遠處的村莊裡一隊隊計程車兵,挨家挨戶的搜查,我嚇得立刻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我不明白,葉瑾找我幹什麼?
難不成,真想為了綠珊讓我下大獄?
我對他的真心,全然都餵了狗!
我偷偷跑到另外一條街,故意避開了他們,往啟明王府的方向去。
剛出衚衕口,又碰上一大隊人馬在街上徘徊,看穿著應該是葉瑾的侍衛,帶頭的那個人,雖是英氣逼人,眸光卻滿是焦灼,心不在焉。
葉瑾?
三天未見,恍如隔世。
依舊是那張俊郎無比的臉頰,卻格外的憔悴。突然,他勒住了韁繩,彷彿怕他的馬蹄踩到什麼一般的慌張。
許久,他停滯不前,只是呆呆的看著地面。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地上是一大攤乾涸發黑的血跡。
我的心,彷彿被狠狠地錘了一下。
那是,我曾經倒下的地方。
也就是這裡,我看了他最後一眼。
他面對那般絕望的我,帶著綠珊跑了。
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既然他當初那般決絕,今天他就不該在這裡假惺惺!
我不想再看下去!可此時此刻根本也走不了,本想著躲起來,等他們過去我再走,可偏偏這時一個士兵來報,“王爺,找到線索了。”
瞬間,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爬上了他的臉頰。
“快,去看看!”他的話語裡,壓制不住的急切。
看著他那張喜出望外的臉,不論他是否真的在乎我,我都不想知道。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眼下王府肯定戒備更嚴,我只能再回到破廟,一邊養傷,一邊等待時機。
待我回到破廟,薛荔已然回來了,他見我回來焦急的衝了過來,“你這還發著燒呢,怎能到處亂跑呢?”他的話語裡帶著幾分責備。
“我沒事。”可他沒等我說完,伸手摸了我的額頭,一臉的擔憂,“這麼燙,還沒事?走,我帶你去找大夫!”薛荔不容分說的背起我,往藥鋪走去。
我說我可以自己走,我還沒病到讓人背的地步,可他偏是不聽,執意要揹著我。
我生怕遇上那群官兵,又或者遇到葉瑾,我寧可死,也不想再和他有牽連。
可薛荔就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巧妙的避開了他們。
寒風格外的凜冽,不知不覺中又下起了大雪。
我已然記不起,這是我來到蒼翼的第幾場雪了。
可就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揹著我的男人亦步亦趨,他的草鞋露著腳趾,凍得通紅,就連身上的衣服都薄的要命。本就沒有吃東西的他,揹著我穿行在大雪中,越發的吃力了。
原來,在貧窮和飢寒交迫的面前,我們都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無助。
“你挺住,前面就是醫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