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 過去18

鬧鈴吵得人心煩氣躁,剛剛醒來,又大腦短路,遊霄瞪大眼睛盯著前幾秒還躺在自己懷中的人。

何覓膽戰心驚睜開眼,無措地看了遊霄一會兒,說:“對不起……是不是我不小心靠到你那去了?”

十有八九是自己睡著後沒有忍住。遊霄也不好幹“賊喊捉賊”的事,只能別扭地撇開目光,強裝不在意:“沒事。”又一把搶過正在鈴鈴響的手機,飛快關掉鬧鐘進了衛生間。

時隔四天,何覓的上學路終於又有了遊霄的身影。

遊霄走在他身旁,臉上說不上好看,時不時地,還用視線掃一眼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不論如何,被少爺看,本身就是一件讓他心跳加速的事。何覓走路自然而然慢了些,落在遊霄身後。

這下游霄直接停下腳步,冷冷地問他:“不舒服就請假。”

原來是為了這個。何覓好像血液流速又快了些,可能臉都紅了,為了不暴露,他只能低下頭說:“沒有不舒服……”又連忙跑到遊霄身邊。

遊霄哼了一聲,態度極差地說了一句:“要是被人發現我可不負責。”

何覓點了好幾下頭,腦袋仍然沒有抬起來,只是說:“都是我願意的,和少爺沒有關系。”

兜兜轉轉,他和何覓還是變成了這種關系。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上課的時候,遊霄分神地想著:但前一天晚上,他明明有著打破僵局的機會。是他不夠堅定,沒能抵抗何覓的眼淚,才又讓一切拐向了錯誤的方向。

實在可惡。遊霄煩躁地咬了咬嘴唇,筆在紙面上畫了長長的一道痕跡。可惡的不僅是何覓,還有他自己。

何覓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守,變成這樣一個——毫無底線毫無原則的家夥?

遊霄難得地寫了幾個錯字,這導致他直接將整頁紙團了起來,丟進垃圾桶裡。去教室後方丟垃圾桶時,他路過黎衡的身邊,雖然兩人現在已經不坐同桌了,但關系仍然不錯。

黎衡笑著問他:“怎麼了,今天看起來這麼不高興?”

遊霄隨便找了個理由:“昨天晚上睡太晚。”

黎衡誇張地挑眉:“做什麼事情做那麼晚?”

幾乎是一瞬間,遊霄就回想起了他做的事情,耳根發燙了,眉毛擰起來,嘴唇抿住,不悅地看了黎衡一眼。雖說知道對方只是隨口一問,他卻有種被戳中痛腳的感覺。“沒什麼事。”他扔下一句話,就回了座位。

黎衡察覺到反常的點,饒有興趣盯著他的背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嗯——”。

遊霄待人不冷不熱,哪怕是朋友們也不會得到多少差別對待。而在他的所有朋友中,黎衡能算得上是最親近的那一個,也是最能摸索他心思的人。

在黎衡看來,遊霄表面看著高傲矜持不好接近,但實際接觸後,就能發現遊霄為人正直得過了頭,甚至顯得有些單純古板。他會在大部分時候保持自己的言行舉止得體,這樣被問了一句話就亂了陣腳,顯然遊霄身上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和何覓關系的改變,在絕大多數時候,其實都沒有對遊霄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在學校的時候他照常學習,和朋友的交際也都一如往常,甚至是回到家了,回到他和何覓同住的公寓,何覓也只是像過去一樣,做家務、寫作業,到了點上床睡覺,迎接第二天的學習。

一中學業繁重,到了高二,何覓這個吊車尾更是不輕松。很多時候何覓晚自習時根本寫不完作業,帶回家裡來了,還要寫到一兩點,才能勉強完成,留給他們做那件事情的時間根本沒有多少。何覓不主動提,那遊霄更不可能了。兩個人早上起床吃個早餐出門,晚上回家碰個面,何覓苦著臉回房間寫作業,遊霄也就冷漠地轉頭,關上自己的房門,就和之前的模式沒有半點差別。

在最初的幾天,遊霄甚至還會懷疑,那天晚上他們是否真的吵過架,他是不是真的答應過何覓,要維持那扭曲的關系。

遊霄當然是不願意去在意這點的,但人很多時候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越是想要擺脫一種想法,反而越是容易被纏上。他總時不時出神地想,何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會不會也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覺得後悔?

又或者,夜晚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遊霄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抱著何覓睡覺的感覺。

實在離譜,何覓明明只在這兒躺過一個晚上,他們兩個人擁抱,也只在睡著之後短短幾個小時罷了,給他留下的印象,卻如此不可磨滅。

何覓的骨架小,圈在懷裡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只要抬起一邊的手臂,就能將人攬在胸膛的地方。何覓會自然而然地往下躺,脖子離開枕頭,轉而枕著他的手臂,臉也順勢埋到他的胸口處,呈現出前所未有的依賴。體溫被被窩烘成外散的熱氣,充斥著這個小小的空間,他就在這個空間中,與懷中又香又軟的人一同安眠。

明明那個時候,他已經睡著,但對這些細節,他卻又記得如此清晰。

遊霄有點兒討厭自己,他實在無法弄清楚,自己對於何覓的這些異樣心思,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

而更令他討厭的是,他所抱有異常心思的同居物件,卻好像對此絲毫不在意。

週五與週六日,遊霄用口是心非的態度面對何覓。到了下一週的週一週二,遊霄的態度變成了不理不睬。週三再到週六,遊霄看著何覓那一如往常的模樣,越看越不順眼,態度已經變成了惡毒同居人,明明和何覓待在一起的時間已經足夠少了,他卻還要板著一張臉挑刺,批評何覓領子理得不整潔,頭發總有一絲半縷翹起來。但何覓習慣於應對他的脾氣,對此甚至到了有點兒神經大條的程度,總是及時改正乖乖認錯,反倒讓遊霄一肚子火氣更加高漲。

一直到了再一個週末,高二年段週六上午還有課,遊霄也有競賽班的課要上,兩個人的時間撞到一起,放學回家的時候,遊霄紆尊降貴又陪他去了一次超市。

何覓輕車熟路挑了家裡要補充的食材,排隊結賬的時候,他同遊霄站在一起。不知為何,他眼神躲躲閃閃,似乎是在觀察周圍的反應,又好像是在偷看什麼東西。

遊霄還沒開口問,他就忽然伸手,在收銀臺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個紅色包裝的盒子,丟進購物車的角落。再抬頭時,他的目光正好同遊霄的對上了,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些許不好意思。

那個位置放的是避孕套。反應過來的一剎那,遊霄的臉竄紅,和何覓對視兩秒,迅速地別開了臉。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