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眉頭微皺，再次加重語氣道：“季康！”

依舊無人回應。

離他近一點的三好學生張三同學出聲解釋道：“夫子，季康今日有請假，陪他夫人去書店買書。”

國子監相當開明，不僅招收男女學子，而且允許成親，成親後依舊可入學。

陳夫子這才點頭，臉色微霽，繼續點名：“齊瑤。”

又一次無人應答。

張三同學這次反應很快，立馬解釋道：“報告夫子，齊瑤陪她夫君去書店買書了。”

“哦？”陳夫子有些疑惑，取笑著問道：“什麼書讓人這麼痴迷？”

下面笑聲一片，無人回答。

陳夫子也不是真的發問，又點出幾個未到之人，便合上了名冊道：“你們班班長呢？”

又是張三同學站了起來，尷尬道：“夫子，班長陪她夫人買書去了。”

陳夫子沉默了，無奈道：“那就學委上來，把名冊領下去。”

張三早有所料，沒有坐下，而是繼續道：“學委陪她夫君買書去了。”

夫子終於忍不住了，他戒尺一揮，指著張三道：“你是不是在玩我？這書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啊？這麼多人都去買書？”

張三被嚇了一跳，隨即苦笑：“夫子，學生所言句句屬實啊！”

他解釋道：“昨日裡凌晨書店開業，那《西遊記》原作者，天學大會第一人餘小莫新作《誅仙》，才只要一文錢便可購得，國子監的學子訊息不靈通，昨日沒來得及去，故而今日才有這麼多學生都去買書。”

“哼！”陳夫子一聲冷哼，“那餘小莫老夫也知，頗有幾分詩才，但他的志怪小說終究上不得檯面，《西遊記》一書竟敢宣揚造反，想必新書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國子監學子，乃是為陛下讀書，正所謂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看他的歪門邪說，何用之有？”

“國子監學子，還是要多在經義策論上下功夫的，才有機會入朝為官，為我大夏效力。”

“夫子所言極是！”眾學生應答，這才讓夫子臉色好看了一點，言到：“繼續上課！”

眾學子開啟課本，大部分卻已神飛天外，傲遊宇宙。

經義策論有什麼好聽的？無非就是文分八股，據理力爭罷了，哪有志怪小說看著有趣？

卻說另一邊，季康與他夫人齊瑤行走街中。

“夫君，我們就這麼跑出來，若是夫子點名可如何是好？”難得有機會出來遊玩，齊瑤雖然開心，但隱隱也有憂色。

季康倒是滿不在乎：“無妨，點名也不怕，陳夫子的課，不逃白不逃。而且我有委託張三，讓他幫我給夫子說我請假了。”

齊瑤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真的請假，若是被夫子知道，少不了讓你抄寫一千遍國策。”

“嘿嘿！”季康撓頭一笑，讀書多年，身上早有書生意氣，一點兒不像三十歲男人，“放心吧！我們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委，好學生是不會被夫子太過為難的。”

見齊瑤還想多言，季康連忙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快去凌晨書店，聽說昨日裡人潮擁擠，排了好長的隊伍才搶到《誅仙》，我們去早點，爭取少排隊。”

果然，聽到凌晨書店後齊瑤一笑，不再糾結逃課之事：“好！我們快去買《誅仙》。”

她是一名喚靈術士，也是餘小莫的忠實書迷，甚至已透過熟讀西遊，能喚出猴王投影。

季康點頭，心裡暗笑：剛剛還擔憂著夫子點名，聽到《誅仙》，便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