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鄭鈞並不想參與此事。
鄭鈞也聽出了餘小莫的語氣不對,有些欲言又止,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餘小莫帶人離去,臉色陰沉。
小李子的身死必有蹊蹺,而且鄭鈞知情,卻不願多說。他懷疑鄭鈞極有可能知曉幕後黑手是誰,甚至已經被收買。
這水比想象中還要深,如果內延衛被收買,外延衛也被收買,那他還查個屁!
兩大衛所聯手,他連只蒼蠅都查不出來。
“餘大人請留步!”鄭鈞追了出來。
餘小莫皺眉轉身:“不知鄭大人還有何事?”
鄭鈞面色似有掙扎,半晌才道:“陛下讓餘大人查案,本官本該竭力配合,但餘大人還請諒解,內延衛終究只是內延衛,有些人有些事,內延衛管不了,也得罪不起。不僅是內延衛外延衛,即便是你們守夜人,得罪了那些人後,一樣會深陷囫圇,無法自拔,最後落得悽慘下場!本官憐惜餘大人才華橫溢,還請不要自誤,被這淤泥陷入,埋葬大好前程。”
餘小莫微微一笑:“鄭大人可知什麼是守夜人?”
“什麼?”鄭鈞有些發懵,不知餘小莫要表達何意。
“陛下為何設立守夜人?為何時隔三年讓我守夜人調查此案?而不是你們內延衛或外延衛?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們內延衛不敢管的事,我們守夜人管。你們內延衛不
敢殺的人,我們守夜人殺。一句話,內延衛能管的我們管,內延衛不能管的我們更要管。先斬後奏,皇權特權!這就是守夜人,清不清楚?”
看著臉色傲然的餘小莫,鄭鈞有些發怔,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意氣風發,肆無忌憚。一心想要懲奸除惡,豎清朝野,還大夏一個朗朗乾坤!
可惜不知何時起,自己變得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早已失去了當年夢想。
久經官場,他早已被時間磨去了稜角。
“餘大人……”鄭鈞突然心裡有了一絲熱切,他臉色微微顫抖,“聽君一席話,我有了一種衝動,似要打破這枷鎖,直面本心。”
“當年我內延衛也並非沒有調查到任何線索,正所謂雁過留痕,三皇子被行刺,陛下被栽贓,在當年都是有跡可循。只可惜先帝態度不明朗,所有人不敢貿然站隊,後續更是無形中有一隻大手隱隱推動,讓人不敢輕易出聲。”
“我曾動了一點心思,想要上報聖上,當年內延衛所調查的結果。可惜還沒待下次朝會,便有數不清的把柄證據,甚至我家中親人的貼身信物,扔在我內延衛所桌上,這讓我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
“這般下去,餘大人若想調查此案,自然困難重重。我敢肯定除了我內延衛,幕後之人還安插了各種探子在其餘衙門,甚至他掌握了一大批官員的把柄軟肋。想必陛下心知肚明,餘大人是新來的官,尚未受到沾染牽連,故而被任以重任,也讓幕後之人慌了。”
“只是,餘大人想要繼續調查,卻也不會有任何部門配合了。”
鄭鈞語氣唏噓,為官多年,誰會沒有一點陰暗邋遢之事?但幕後之人竟能掌握近乎所有官員的所有把柄證據,弱點缺陷,這是何等恐怖之事?哪怕當今聖上,恐怕都不能這麼清楚地掌控。
餘小莫臉色凝重,怪不得內延衛和外延衛都如此作態,他繼續調查,得罪的不是幕後之人,而且整個大夏官員集團!
他們都怕,怕幕後之人被調查出來,會牽連到他們自己,沒人會願意幫他,甚至會聯手起來,從中作梗,讓他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