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這些人的腸子頓時悔得烏青烏青的,那張紙早就在昨天被隨手給丟了,要知能兌得此書後三冊,別說是兩鎰金了,再添一倍也是值了!
“諸兄,小弟先行一步了。”
“我也有事先走了……”
“我也是……”
不用懷疑,這些突然先離開的傢伙肯定是有貓膩的。其實誰都不是傻子,昨天幾十號人呢,沒將紙條當回事的肯定大有人在,不過留下來的自然也有。此時趁著訊息還沒走漏出去,花點小錢將之買回來,到時候兌得此後三冊,倒時候自己過癮了不說。轉賣的話,一冊要他一鎰金也必定有人搶著買。
所以在遠處常傲眼裡看到的,又是這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一幕,整得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這些人是怎麼回事?莫非那書真的有可取之處?”
這個答案樊衝可沒法回答,索性便告退趕緊下得樓去,想要找人去那攤位前買一份過來看看。
半個時辰之後,茶肆樓上的桌子前,常傲整張臉黑得跟塊炭一樣。面前放著的赫然是三本小冊子,而邊上的茶水早已經涼透。事實上此時不只是茶涼,他的心也涼。
“一冊才賣十枚刀幣?也就是絕大多數人都買得起,三冊就是三十枚啊!”
常傲默默在心裡算了筆帳,這紙張顏料加上工錢,到頂了最多也就三枚刀幣,而且量越是大,成本越低。也就是說,自己那個所謂的弟弟胡鬧般搞出來的工坊,每生產出一小冊書來便能獲利最少七枚刀幣。如今整個薊城大概是三十萬人口,十人取其一的話,就算他三萬人。按那幾個老頭所說,以後每七天出三冊,三七二十一枚刀幣,三萬人就六十三萬枚刀幣,折銀六千三百兩或是金鎰六十三。
除去個別原因,單單一個薊城,他常威的百戲畫坊一天就能獲純利潤九鎰馬蹄金。一天九鎰看似不多,可別忘了這只是一城,若是影響力能擴散到整個燕國乃至天下,那麼這是何等恐怖的財富。
數少怕算盤,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常傲預算的薊城保守三萬人絕對是隻多不少,因為哪怕是他自己,如今將之三冊看完亦是意猶未盡。且這十枚刀幣著實不貴,哪怕是普通平民百姓都完全能消費得起。
常傲將自己算到的誇張數字與樊衝細說了一遍,不出意外的也是把他嚇了一跳。
“不好!大事不妙啊!這可是要賺盡整個燕國的金銀!公子,此事短時間內或是看不出什麼危害來,可一旦時間長了,那麼市面上流通的金銀財貨都會盡歸公子常威之手。正所謂有錢好辦事,到了那個時候,水利農桑,兵戈甲冑,宗廟祭祀,何事不可干預為之,此事不可不防吶!”
作為一個一心想要爭奪王位的男人,自然知道財力的重要性。原本常威沒有母族的支援,這便是他最大的短板,可如此一來,這塊短板也就補齊了。
“不行,這個百戲畫坊絕對不能讓其經營起來!必須得想個辦法!”
常傲此時突然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危機感。
“公子莫急,此事由書而起,還得從這書上
找突破口。說到底,這不過也是屬於春宮圖的一種。春宮,違背禮義廉恥的東西,說它蠱惑人心,傳播Yin穢思想也不為過。
所謂萬惡Yin為首,由此可以先把這訊息透露給儒家那幫子衛道士。這群腐儒為了博名聲肯定會站出來嗷嗷叫反對的。
而公子這邊可再將此事的危害性告之燕王,先入為主之後,等儒家這邊再發難,到時候說不定便會明令禁止的。
總之,百戲畫坊必須得將其扼殺在萌芽中,若是讓這些春宮圖在紈絝之間發酵完成,倒時候恐怕會多出許多枝節來。”
以儒家那些時刻把禮義廉恥放在嘴邊的傢伙為“刀”,不得不說這是個絕妙的應對之法。如今天下雖是百家爭鳴,可儒家的思想還是深入人心,特別是底層的那些人,所以這“刀”必須得借!國中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辨別能力人云亦云的,只要儒家那群噴子能夠將這書定位為***,毒書,那麼會在很大的程度上阻斷其傳播的速度,從而達到斷人財路的目的。
不過世事畢竟是無常的,往往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公子常傲已經起身打算立刻進宮打小報告的時候,街口處在此刻卻傳來一陣鑼鼓喧天。
不年不節的,這時候出現禮樂鑼鼓就顯得很奇怪了。大街小巷聽到動靜的,都是攜老帶幼的出來看熱鬧。而茶肆樓上的常傲和樊衝,居高臨下入眼所見的卻是剛才討論的那個傢伙,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很是騷包的對著周圍人揮手。
而在其身後,還有十幾輛滿載酒肉糧食的大車緩緩跟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