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水缸裡頭的魚都差不多,除了底部有一條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時不時還把白肚皮翻上來再翻下去。還有一條則是偶爾小啄同伴兩下魚鱗,顯得要有活力些。
“底下那條吧。看著都快死了的樣子。”
孤夜自以為回答得很中肯。畢竟那條魚看著是真的快死了。
“呵呵……你確定?”
庖丁再問。
“確定,若是要問那條活的久,小子不知。但要問最先死的必定是最底下那條病魚。”
而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只見一僕役從灶臺邊走來,然後往缸裡看了看,二話不說便把最為活躍還會啄魚鱗的那條魚給撈出來,然後啪的一下就砸在地上將之摔死帶走開膛破肚。這樣突然的騷操作讓孤夜的臉瞬間就垮了。
“看到了吧,天下猶如水缸,人就像這游魚。會撲騰的總是會最先被挑出來殺了吃肉,而會裝死的,卻往往死不了。你剛才說到那條魚,可是在裡頭不死不活的待了快兩月裡了。”
庖丁拍著孤夜的肩膀重重嘆了口氣。
“天地很大,人很渺小。我兒庖碩無需出彩,這幾方灶臺就足夠他轉悠一生的了。”
說實在的,孤夜在某一個時刻真的很認同庖丁所說的觀點。可心裡卻有一個強烈不甘的聲音在吶喊著,抗議著。自知在嘴上功夫方面無法再勸得庖丁老爺子回心轉意,於是在當天晚上,他和蠻九將行囊打包完畢後,趁著庖碩熟睡把人架起就往外跑,直到跑出幾里地之後,這胖子再想反悔也回不了頭了。
不得不說庖丁的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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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在國泰民安的特定條件下是可行的,但如今這種特定條件實在是太不穩定了。他的安逸只是建立在地主家有餘糧的情況下,若是有天鬧災荒或者東胡人打過來,這種安逸就成為最可笑的了。
但這些事情此時畢竟都沒有發生,所以也就別指望能夠說服庖丁老爺子放庖碩出行了。不過軟的不行還有硬的,在孤夜的生拉硬拽下,三個人終於如期趕到這燕都薊城郊外。
國都不愧是國都,其繁華根本就不是安平那種邊野小城可比的。來來往往的馬車不絕於道,茶棚小食肆也都開到了城外,沿著大路鋪出去兩三里地。
薊城地處兩山之間的平原,西面有灤河過境,直通東海。城外有渠引灤水灌溉,所以此時孤夜放眼望去,皆是青翠色一片。而在這心曠神怡的盡頭,才是那座巍峨的城池。
“死胖子,別繃著張臉了。把你架出來是我的主意,蠻九也只是來幫忙的。
你這都堵了一路了,再怎麼也都改變不了是吧。既來之則安之唄。世叔只是怕你吃虧而已,等咱們入了學,再尋到常威那傢伙。到時候咱們再把生意鋪陳開來,想象一下大把大把的銀錢往你老爹懷裡塞的時候,再大的氣也都會消散的不是。”
孤夜一如既往的摟住庖碩的肩膀開解著。還真別說,頭一次出遠門,當見到那高出昌城三四倍城牆的時候,庖胖子心裡也是很興奮的。俗話說有錢遠遊閒如仙,如今三人兜裡都揣得滿滿的,底氣那叫一個足。
而就在他們猶豫著是先去薊城最大的食肆裡腐敗一次呢,還是先去學院把名字報上的時候,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奇怪的嚎叫。
這聲音很是尖銳,可聽著又不像是野獸發出來的。待到他們循聲轉頭望去之時,卻見田裡不知何時竄出來一個塗滿渾身黑泥的人。
不錯,就是一個人,從其身量上看並不是很高大,甚至可以說是消瘦。只是不知因何原由,這人就那樣從田裡蹦躂而出,然後朝著大路上大呼大叫。
無巧不巧的是,此時道上正好有一輛馬車行至於此,前面牽引的駑馬被這突如其來的“怪物”一嚇,竟然是驚了。一時間御者手中韁繩也無法控制得住馬匹,整輛馬車就這樣被帶著朝前狂奔。
然道上行人又何止孤夜三人,在其身後還有一男一女兩年輕人,看那左提竹籃又執紙傘的模樣,很明顯就是出來踏青談戀愛的。霎時間眼看著那失控的馬車就要往這兩人身上撞,相差七八步距離的孤夜左右看了看,一眼就發現依靠在道邊田埂上的扁擔。腳下輕挑,直接就將之抄在手上,一個箭步衝出蓄足了力氣就往馬腿上猛丟過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基本上是不用怎麼瞄準的。那在中途打橫出去的扁擔直接砸在駑馬的高高揚起的前腿之上,結果自是馬失前蹄整個馬頭直栽在地。咔嚓一聲,長長的頸骨折斷成好幾節,血沫從口鼻處流了好大一灘。而在慣性的作用下,馬車上面坐著的兩個人也向道邊的農田飛跌了出去,最慘的還是那個御者,肩膀磕在堅硬的路面上,差點沒把骨頭給摔散架……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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