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吃飽了自然就回來了。還有，怕首徒師兄餓著了，畢竟師父臨行前特意叮囑，要我好好看顧。”

方必行皺眉，顯然他並不贊同陳立書這話。一劍將陳立書的劍打落，“你還是好好修煉吧，不然師父回來時還沒有長進，那再繞著天照跑我可不會求情。”

半月後，昊陽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給二人撿了師弟師妹回來。

龍海翔和陶樂是昊陽在邊境小村撿到的，這幾日兩國交戰，他們的家被戰火踏平。昊陽送渡冤魂時，二人攙扶著從燒成炭的殘垣下走出。

昊陽將二人收入座下，沿用老辦法排位。

陶樂十五歲，龍海翔十三歲。

安頓好老三老四，昊陽悄悄將老大老二交到房中。

“他二人也是可憐之人，你們身為師兄，平時對他們多點關心愛護。”

“那您呢，您不還是師父。”

“咦，”昊陽閉眼“你們是平輩，待一起的時候不比為師多？說起話來不比為師跟親人？”

誠如昊陽所說，新來的小師弟小師妹確實被他的嚴苛勸退，光是看著他就好像窮盡畢生勇氣。

“師兄，我以後也可以像師父那樣開山闢路、上天入地嗎？”

“可以可以，只要你勤學苦練，別說像師父那樣，就是超過他都有可能。”

四人圍坐在飯桌邊，各人佔據一方。

“呀，這兩個俊俏娃娃就是師叔新收的師弟師妹吧。”

來人濃眉大眼、眉骨突出，像戲班子裡的角兒，卻是又多了幾分大氣灑脫。他挨著陳立書坐下，一屁股將人擠出去老遠。

“啊呀，魚三壽！你屁股多大，要坐這麼寬？”

“嘖，這板凳那麼長，你往那邊去點怎麼了？”

“去點？你自己看看這是點嗎？”

陳立書指著板凳說。

二人吵吵鬧鬧，方必行說，“吃吧，別管他們。”

陶樂和龍海翔相視一眼，聽話的吃飯。

又一年冬，年節將至。這是陶樂、龍海翔到天照的第一個年，也是方必行和陳立書在天照的第八年。今年的劍峰多了幾分活氣。

往年只有陳立書一年咋咋呼呼，今年多了兩個跟著他的小尾巴。

除夕那天，他帶著陶樂、龍海翔去各峰串門，蹭零嘴兒，並且連吃帶拿。誰叫劍峰人少，置辦的量多了少了都是麻煩。

昊陽把從南海域薅的海魚、螃蟹、大蝦放灶臺上燉蒸炒了，將所有菜備齊了，湯熬好。只等徒弟們回來就開飯。

是的，劍峰只有昊陽一個孤寡老人。方必行替他去聽掌門的年會總結，陳立書帶著陶樂和龍海翔去搜刮吃食。

灶上的鍋中散發出勾人的清香，有人緩緩出現在眼前。

“師父，飯好了？好香啊，方首徒回來了嗎？”

“回來了，就在你們後面，這都沒發現，這警惕性可真行。”

“哪有！我們明明就是故意的，讓你玩的。”

弟子們的打鬧聲讓昊陽心中很熨帖，只盼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變得好。

“好了，大過年的。”

飯桌上擺滿了豐盛菜品，有麻有辣，有鹹有甜，五人舉起茶杯碰了杯，歡歡喜喜的吃飯。

劍峰其實有一個酒庫，是昊陽的師祖祖留的，裡面裝的盡是好酒。只是這一桌的小孩，雖然是個高興的日子，但實在不宜飲酒。要發個酒瘋，他一個人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