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雙手抱臂,背挺得直直,盡力壓著上揚的嘴角。雖然清楚這只是蘇冶的客套話,可這是蘇冶第一次“誇”他欸,那就小小的高興一下唄,給他一個面子。
“就算你這樣說,那你下次說一聲我就去,不用你動手。”
“好嘞。行了,今天應該就這樣了。我們先回去,明天再問問孩子們。”
“好。”
二人一飛、一跳,沒一會兒功夫就到小雲家了。
安非跳入院中,輕手輕腳的往屋裡走。路過小雲的屋子時,尤其小心。
“我想……”
含糊不清的帶著哭腔的夢囈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響起,二人對視著,他們心照不宣。
安非枕著手平躺著,腦袋裡總是不由自主的回想小雲的夢話。
他從小就是在天照山跟著師父師兄們長大,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親人。應該說是活的太幸福了,沒有那種憂愁的時刻。
可他下山後見過許多人家,有深愛孩子的;也有惡待幼兒的。安非也不由得幻想起來,幻想如果父母健在他如今又是在何方做何事。
“蘇冶,你記得你的父母嗎?”
“不記得。”
“那你想他們嗎?”
“小安子啊,我都不記得我怎麼想?再說,我父母恐怕如今屍骨都沒了。”
“是嗎?”
安靜了好一會兒,久到蘇冶以為安非睡過去了。
“真奇怪,我以前明明不在乎的。我記事起就在天照山了,我有師父師兄,有好友。每天都過得很好。可現在,我也有些在意了。會想他們是怎樣的人,做什麼的……。你說,我是不是有些貪心啊。有師父師兄還不夠,還想要親人。”
“有嗎?難道天照山上的人都是孤兒?難道渴望親情不是人之常情?”
“不是。”
“那不就行了。好了睡覺。”
安非的話把蘇冶的心思給勾起來了,把人哄好,他也開始胡亂想起來。
……
安非突然彈起,掀開被子穿鞋。
“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我有陶師姐給的安神香。我去給小雲點上,讓他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