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東,越安靜。
只有來來往往的人證明著這處的繁華。
看著提著香的行人,安非正想問蘇冶呢,就見蘇冶轉頭就紮進鋪子裡買了幾把香。
“你不是一直想來看看風老爺子嗎,真來了你又不識得路。”
“啊。”
說著前面就出現了一段臺階,那些階梯上的石痕已經被磨平的有些反光了。不算多的階梯上安著一座沉靜莊重的祠堂,上面寫著“風氏祠堂”。
絡繹不絕的人走進門內,又從裡面走出來。
祠堂的中間放著三人合抱那麼大的鼎,裡面插著許多燃著的香,還有很多滅掉的參差不齊的木頭條子。
祠堂內的大殿供奉著一尊高大的老者泥像,那老者閉目慈笑,手裡捧著一團泥巴,應是在捏泥塑。想來這就是那位風家老爺子了,泥像下方的案臺上擺放三排風家人的牌位。
安非朝著案臺恭敬的拜了三拜,蘇冶歪著頭嘀咕,“這怎麼還沒有街上的好?”
這裡到處飄散著香火氣,連案臺上的泥像都好像生出幾分仙氣來。
蘇冶翻著案臺上的風家族譜,不過薄薄幾頁,卻是風家七代人。
族譜第一頁寫著“風勤”,應是案臺上供著的人,是他帶著風家老小搬到黃泥堡,教授這裡的人做泥像。
繼續往後翻,安非發覺這些風家人幾乎都死在了十年前,且不論老少。
他在族譜上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內的名字:風晚晴,風老爺子曾孫。
“安非,你來看。”
從祠堂出來後,他們又去將鎮上放置街邊的所有神龕內的泥像都看遍了。果然,每尊泥像底下都刻著一個風家人的名字,還有的泥像底下刻著兩個、三個的。兩人也沒搞清這是怎麼個章法。
不過折騰這一番,人也餓了。就又走進昨天那家飯店,安非又拉著小二打聽事兒。
“小二啊,我們去看了‘風氏祠堂’,只是不知為何這風家人幾乎都在十年前離世了。而且,也沒聽鎮上有風家人。”
小二把擦桌子的帕子“唰”地一下甩到肩上,又給兩人倒好茶,故作神秘道:“客官吶,您有所不知啊。風家人似乎天生就會泥塑這門手藝,鎮上的人不管怎麼學也做不出他家的神韻。許是天妒英才,十年前風家人莫名沾染上了疫病,奇怪的是,那疫病只在風家發生。久之,死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風家人就搬走了,連每年清明都不回來。”
“這麼慘!”
“誰說不是呢,唉~。”小二可惜的嘆口氣,“可惜了,可惜我那時太小,都沒見過風家人。這些也都是聽我爹他們閑談時曉得的。”
小二下去時,似乎還被掌櫃的教訓了。好像是因為他怠慢了客人之類的,總之,小二的慘叫都傳到二樓來了。
安非暗自唏噓,原以為這般兼濟世人的善人定會蔭佑後人,怎料這般不幸。怪不得鎮上沒有風家人的傳說,原來早已人去樓空。
只是,如若再選一地安家,難道不應將祖宗之物一同帶去嗎?怎的這風家人留下了許多東西。
“小非子,你覺得這鎮上之人的話信得幾分?”
“這是何意?你覺得是小二有意欺瞞?”
蘇冶晃著茶杯,“倒也不是,只是我看這黃泥鎮處處合我心意,我總覺得十年前的事另有隱情。”
“嗯?你這是什麼道理,這和你心意還有錯了?不過,我也覺得十年前的事不簡單。”
天災怎麼會只以血脈為契,只可能是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