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胖那麼說,自然眼神浮起了疑雲。嚇什麼?這尹鈞顯說什麼?目光不覺投向了小胖,有那種不言而喻的威懾味道。留得陳瀟的命,自然是要唯她的命令是從!
“嗯咳,這麼冷你還去山泉洗了身子?嘖,真不愧是你啊大胖!”哪怕遭了浮玉的眼神威嚇,可小胖還是忍不住誇獎大胖哥。不過想來大胖平日裡就最愛乾淨了,陳瀟倒也釋然。虔來門弟子眾多,不是時刻都有那燒開的水供洗漱的。他就胡亂換了衣裳,而大胖系出名門,自然比他考究多了。
陳小胖臭小子,敢不理她?
浮玉滿臉納悶,她中了那棲靈塔的機關後,腦袋裡便是空的。本還小瞧了這仙門的護寶靈咒。沒想不過觸動了機關便有那從天而降的火府靈追擊於她。後來……她是想回了寮舍再慢慢療傷的。然並不遂意,半路,她便失了意識。
不是陳瀟救了她嗎?
“誒?對了浮玉,你如何會是從茅房頂上掉了下來,你可別說,我和小胖那個狼狽啊!還以為茅房塌了,滋了對方一身!”尹鈞顯大咧咧問道。抬眼看到浮玉目光掃向這邊,便是順道問了。
哪裡想這麼一說吧,浮玉整張臉都有些揪了起來。看起來,好像快要垮塌了一般,連顏色都變綠了!
她真掉茅房了?!
浮玉的假臉似要撐不住了,當真就要崩裂下來。一世英名,沒想就毀在今宵!!
夜色凝滯,然而萬籟俱寂中抵不住這般噩耗。浮玉腦海裡好像是遭了第二次襲擊,潰不成軍!她掉茅房裡了……突然抬起手來嗅了嗅自己,她染上陳小胖那一身尿騷?!!
喂!到底是誰害的啊!
陳瀟師兄臉也綠了。他本是害怕得不敢正眼看浮玉,此刻卻是哭笑不得。這妖怪原來也比他陳瀟考究啊?這是在聞什麼異味?豈有此理。
臭小子有你好果子吃!就說隱隱是有股味道縹緲而上,她都把妖氣嚴實收起來了,卻抵擋不住這股噁心人的味道。陳小胖絕對是死定了!她浮玉何時受過這種罪了?直覺抬眼看向了陳瀟,正和滿臉苦笑的陳小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剎那間,氣氛有些不一樣。皆是一言難盡……
“嗯?你們怎麼回事?”尹大胖左顧右盼,看著他們兩個有些摸不著頭腦。要說,他離開了也不是很久。怎麼回來寮舍,就感覺有些不同了?小胖和浮玉這諱莫如深的味道是怎麼回事?大胖突然有些落寞,好像被排斥在了兩人的視線間。
“哦,是這樣的。浮玉他其實是擔心大考,所以晚上偷偷去練習御劍飛行了。結果……結果你也看到了!”陳瀟是個實心眼,他從來不說謊。今日這靈機一動便信口開河,多少是有些急中生智。
只是,方才應付卓裴是迫不得已。現在如此敷衍大胖,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御劍?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砸了咱們一頭,這也太準了哈哈哈。”大胖笑著,就開始打了個哈欠。其實夜色早就深了,他一身露水很是疲憊。說完便自顧自寬了外衣,他要睡了。
打了個哈欠,大胖的一身自在讓陳瀟很是羨慕。他為啥要知道那麼多?知曉和他們共處一室的浮玉才是真正的妖怪,他還能睡得著?
哎……情不自禁嘆了口氣,陳瀟杵在原地。
“你幹嘛?陰天還要上早課呢!”大胖披著衣裳彎腰吹氣,呼地一下吹滅了桌上的油燈。床鋪咯吱作響,這人已經懶洋洋地爬上床和周公私會去了。
頓時,屋子裡浮動著陳瀟才懂的詭異。他不敢看向浮玉,當然浮玉也沒看他。手臂隨疼可沒了先前的火灼炙烤的痛處。
她也需要休息下……一闔眼,嘴角勾笑。陳小胖比她想得聰陰得多,御劍啊……?似乎,這的確能解釋得通了。也好,出師未捷,她並不想功虧一簣。陳師兄如此通情達理為她圓了謊,看來她沒有必要弄出人命再殺出重圍了。畢竟,當初她為了能來虔來門,可是費了好大的心血。
深深吸了口氣,浮玉收了一直徘徊在心底的殺氣。不多久便陷入沉沉的睡眠。本是要防範陳瀟一二的,可因為太過疲倦,其實早也已經自顧不暇了。
一下子,這位於虔來門最為僻靜處兒的寮舍便沉寂起來。
尹大胖起了輕輕的呼嚕聲,浮玉也一動不動。只有陳小胖,瞪著眼睛盯著上方那空洞洞的虛處發呆,聽到外面有貓頭鷹的鳴叫,覺得後背有些發亮。
……
突然,浮玉咕咚翻了個身,那僵直身子的小胖便差點從床上摔了下去。
呵,看來草木皆兵的是陳瀟!浮玉掖緊了背角打算睡個安心覺。她雖出師未捷,可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