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像成天這種博士剛畢業的年輕人，大部分是租房，如果買書太多的話，一到房東不續租你要搬家時，那那些書就會成為最讓人頭疼的東西，說算起來沒多少錢吧，又捨不得丟，說帶走吧，特麼的既佔地方又還特別重。

所以，喜歡買書的讀書人其實都會有一個更大的夢想，那就是買房——一般情況下就是要有一個不錯的書房，當然最好呢就是有多少書買多大房，書隨便買，反正有房裝。

我艹，想到這些時，成天都有點傻乎乎地自己笑了。

好吧，偶爾幻想一下確實蠻冶愈的。

所以呢，如果跟張天幸合作真的有她說的那麼多小目標的話，那成天首先想完成的夢想應該就是買能夠裝足夠多書的房子吧！

買書之外呢，作為一個歷史研究工作者，成天還希望能有足夠的錢購買檔案、做田野調查、聘請組建必要的學術團隊、開展跨學科研究等。

實際上，雖然很多人認為社會科學花不了多少錢，但有些奠基性或者開闢性的成果，還真是需要錢去填，沒有錢，就是做不出來，或者做不好。

有人會說，不是可以申請這樣那樣的社科基金嗎？但其實這些錢，一個是不多，另一個是難花，這種情況造成的結果就是得了社科基金資助的人反倒有可能會被束縛，因為他要拿著規定額度的錢按規定的規則去做事，如果突破規定，那就會很麻煩，有時搞得人就是隔三岔五地為了那些萬兒八千的錢去跑上跑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拿了誰的錢，就得為誰說話，即便這錢並不多，你也還是拿了。

要麼你就硬氣一點，一分不拿，那你就可以夠清高，可以孤芳自賞，可以說自己視金錢如糞土。但一旦你拿了，你就得順著那給錢方的規則和喜好來說。

不能說你拿了錢又反對人家，那也確實是不地道的。

有的人可能會說了，那不就是要拿錢來控制那些搞社會科學的麼？真是陰險啊！

對啊，就是陰險啊！你知道人家陰險你還拿人家錢，那你也不咋樣吧？

不管怎樣，為了這樣那樣的基金，至少就歷史研究而言吧，是有很多東西不得不被扭曲的。

所以呢，成天夢想著的就是自己有足夠的錢，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去探尋自己想探尋的問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然後得出順理成章的結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而不是受到這樣那樣因素的限制和掣肘——雖然這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完全實現，但自己有足夠的錢的話，確實可以實現很大一部分。

想來想去，日常生活之外，買書買房、按自己的方式做自己喜歡的學術研究，這就是成天所能想到的主要花錢領域了。

但這些能花多少錢呢？

成天覺得，有十分之一個小目標他就知足了，其他還想啥啊？

回家的一路，成天淨想著這些怎麼花錢的事，感覺自己都要坐下來列表做個預算了，可等到了自己的老破小小區的小出租屋門前時，成天的思緒終於被拉回了現實。

尼瑪，省省吧！

張天幸說的是誘人，但自己都被忽悠過一次了，難道就不會被忽悠第二次？

所以啊，LOSER永遠就是太天真！

掏出鑰匙開門時，成天自己都覺得自己想得實在太多了，他終於清醒過來似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扭動鑰匙——。

嗯？

正當鎖要開時，成天忽然感知到，房子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