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怡抓過抽紙悄無聲息的擦乾臉上的淚水,儘量放緩呼吸,手機拿的遠一些,儘量不讓他聽到她的聲音有任何異樣。
“掐起來就掐起來,有我在後面給你撐著,你還怕什麼。”
莫諱深語氣囂張,透漏出的寵溺讓安靜怡不受控制的哽咽聲。
“你哭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莫諱深略顯急切的語氣裹挾著擔心。
“沒事,我只是剛才跟哥哥見了個面,不由自主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感觸罷了。”
朦朧淚眼望向厚重的玻璃窗外,他每次提到害死父母仇人時候那種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的表情神態讓她從心底開始發涼,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如一個無助的孩子般雙手環緊身子。
“見哥一次,你就哭一次,以後我是不是該限制你們見面。”
“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上班時間,好好工作,我跟默然還等著你養呢。”
安靜怡故意撒了個嬌,結束通話電話,出神的望著黑屏的手機,簌簌而下的淚水打溼手機,對映出她三三兩兩的影子。
“小姐請問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服務員見她面色透漏著不正常的蒼白,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著,上前詢問。
安靜怡擦了擦眼淚,對她搖了下頭把手機塞在包中,拿起外套其身邊出了咖啡廳,緩步走著。
帶著陣陣冷意春風颳在淚痕縱橫的臉上冰涼一片,讓她整個人更加清醒。
莫諱深他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來洛城接手明煌是已經知道父親沒死,可能生活在洛城。
他的實力她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一點的是,有朝一日他會查到父親的頭上,只是時間的長短的問題。
不管父親當年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父母的事情,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年邁且臥床不起的父親再遭受任何傷害,她得想辦法把父親,還有哥哥都送離洛城。
只是這事由她做,不可能瞞得了莫諱深。把認識的人來來回回在腦子裡面過一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頭疼的厲害,安靜怡用力按壓著眉心,母親端莊典雅的身影闖進腦海,她猛烈哽咽了下,緊攥住手裡的包,要去見見她嗎?可她還沒有做好面對她的準備。
腦中思緒亂成麻,她忽然想到潛藏在伯父伯母身邊還有一個沒有解決的定時炸彈方大為。
說她工於心計也好,自私也罷。她必須趁著莫諱深還不知道真相,對她幾乎是好到骨子裡的時候,讓他幫忙把這顆炸彈給排了,讓她身邊少得可憐的親人沒有任何威脅。
有求於莫諱深,安靜怡準備去菜市場買菜,做上一桌子拿手好菜時才想起剛剛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竟然把車忘記在咖啡廳門前,轉身匆匆回去取車。
百貨商場,葉子珊跟陳阿姨並排緩步走著。
“當年知道你沒死,你大哥去過你們住的地方去找過吧,見到你們的家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警察告訴他是有人蓄意報復,你們住洋房全部被潑了汽油,正值冬天風大,你們住的地方僻靜,晚上出門的人少,等有人發現時,整棟房子已經燒的差不多了。等大火燃盡救援人員進去的時候,就連小叔收藏的那些都被燒的一二淨,何況是個人呢。你大哥回來整整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三天才緩過來。”
回想起陳年往事,陳阿姨不禁淚溼了眼眶,她抬手輕抹了下眼角,“真沒想到你還活著,我都震驚成這樣,別說你大哥了。他心臟不好,怕他見到你太過高興,對心臟造成壓力。所以剛才才阻止你進病房,你不要多想。”
“那天我是趕巧帶著兩個孩子出去,僥倖逃過一劫,我應該早些來看你們的。”
“小叔死的早,又與人結怨,你帶著兩個孩子剛開始應該過的很苦吧。”陳阿姨目光落在葉子珊材料做工都上乘的衣服上欲言又止。
“我改嫁了。”
“兩個孩子呢,他們都結婚了嗎?有沒有跟你一起過來的。我挺想那兩個孩子的,特別是安安,小時候胖嘟嘟粉嫩嫩的撒起嬌來讓人整顆心都要融化了。我記得當時說她胖,她小手叉在腰間說,楊貴妃胖人家還是四大美人呢。想想當時她氣鼓鼓又強裝著一陣正經的眼神啊,我就想笑。弟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
陳阿姨一回頭,葉子珊那雙剪水秋瞳盈滿淚水,兩行清淚正順著她被時光無限寵愛的臉龐流下。
“他們都不是很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失職。”葉子珊長長嘆息聲,輕閉下眼睛,隱藏起裡面的悔恨愧疚自責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小眠呢,我之前打聽你們的時候,聽說她離婚了。大哥這次住院就是她前夫造成的。”
“離了婚不假,可現在的那個不是她。一家人我也不瞞你了。現在頂著小眠名字的是五年多年,一個經歷過飛機失事在我們醫院救治的女孩。她家裡發生變故,我見她孤苦無依的就把她帶回了家。”
“她本名叫什麼,是不是也姓安。”
五年多前飛機失事,熟悉的眼睛,似曾相識的眉眼。
當時她還以為是小時候對安眠的模糊印象,聽到陳阿姨這麼說,她才方覺,她的女兒長大後應該是這副模樣,葉子珊激動的握住陳阿姨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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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反應過度了。我有個老友的女兒也是空難失蹤的,那天我見到一個女孩很像她。”
葉子珊很快調整好情緒,略顯尷尬的笑了下。